“等等-->>!”周淮起站了起來,想要攔住雪狐,卻被腳銬牢牢拴在原地,一個用力過猛跪倒在了地上。
周淮起大喊:“我有問題想問你!”
雪狐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有問題等你醒來再問吧。”
說著雪狐的身影漸漸消失。
病房中,周淮起躺在病床上,猛的睜開了眼睛,呼吸急促,消毒水的味道灌入鼻腔,身邊的儀器滴滴,聽了讓人感覺有些煩躁。
映入眼簾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嘶——”周淮起扶著快要炸裂的頭坐了起來。
這是在哪?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推門而入,黑色襯衫的袖口挽到手肘,是向導的制服,頭發微長,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腕,手里還拿著一本書。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把書放到了旁邊的柜子上,開口就是:“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周淮起覺得這聲音莫名的熟悉,但是那人的名字卡在喉嚨叫也叫不出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有明顯燙傷的痕跡,但恢復得差不多了。
燙傷?我為什么會受傷?我為什么在醫院?
周淮起的腦子里像被塞了一團漿糊,所有問題都擠在腦子里,越想思考腦子越痛。
千萬個問題最終匯聚成一個。
我是誰?
醫生推開門進來,二話不說先給周淮起做了個全套檢查,他翻了翻病歷本,給出結論:“沒什么大問題,傷都基本好了,可以出院了。”
“醫生,我好像......”周淮起按住抽痛的額角,聲音沙啞:“什么都不記得了。”
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那個黑衣男人向前一步,聲音里帶著周淮起讀不懂的復雜情緒:“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有點熟悉,但始終想不起來,周淮起搖了搖頭,結果不知道牽扯到哪根神經,腦袋像被鉆頭狠狠鉆了一樣鉆心的疼。
醫生眉頭緊鎖:“身體機能恢復得不錯,但精神圖景仍然不穩定。”他轉頭對那個陌生男人說,“這方面,嚴向導,我……”
“我知道。”那個人打斷醫生,“精神圖景重建的后遺癥,估計要一段時間才會好。沒關系,我來就行。”
“既然嚴向導清楚了我就不多說了,辛苦了。”
“沒事。”等醫生離開后,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兩個人。
面前這個人好像跟我很熟,周淮起琢磨著,剛剛醫生好像叫他嚴向導,原來他姓嚴啊……
“我們認識嗎?”周淮起開口問道。
“不認識。”嚴清與沒有給周淮起眼神,轉而拉出一塊椅子,坐在旁邊。
“你要干什么?”
“看書。”嚴清與晃了晃手里的書。
嚴清與真的在看書,周淮起盯著他的側臉看了許久,對方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病房里只剩下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和儀器滴滴的聲音。
“騙人。”周淮起突然說。
嚴清與的手指在書頁上頓了一下。
“如果真不認識,你為什么要守在這里?”周淮起指了指床頭柜旁邊垃圾桶內的好幾個營養劑空管。
嚴清與終于合上書,眼睛直視著他:“你記得多少?”
“碎片。”周淮起莫名其妙對他有種信賴感,順著他的話按住太陽穴思考,“火山...鎖鏈...還有一只會說話的狐貍。”
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從嚴清與眼中閃過,他站起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藥盒:“先吃藥。”
“我不,你先告訴我我們什么關系,為什么我會受傷,發生了什么?”周淮起說著要從床上站起來,頭疼得他臉色都變白了,但他好像視若無睹。
“要么吃藥,要么繼續頭疼。”嚴清與不由分說地把藥塞進他手里,摁著他的肩膀命令道:“吃完躺下。”
“……”周淮起看著手里的白色藥片,絲毫沒有猶豫,仰頭吞下,喉結滾動牽扯到脖子上的傷疤。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布滿了細小的傷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纏著繃帶。
“你也不怕我給你吃的是毒藥。”嚴清與突然說。
周淮起躺了下來,聞笑了:“要想毒死我,何必等我醒來?”他頓了頓道,“我們關系應該挺好的吧?”
嚴清與在給周淮起調成床鋪高度,聽到這話動作僵住了。他緩緩直起身:“為什么這么說?”
袖口不小心觸碰到周淮起的鼻尖,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讓人想摁著深吸幾口的香。
幾乎憑著這一種感覺,周淮起就確定自己和這個向導關系特殊,至于是哪種特殊……
“直覺。”周淮起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里告訴我,你很重要。”
嚴清與的睫毛輕輕顫動:“別亂說話,我們不熟。”
“我只是失憶了,并沒有失去基本的認知常識,嚴向導。”周淮起抓住嚴清與的手,逼著他看著自己:“我們契合度應該很高吧,我感受得到。”
“放手。”嚴清與想拍掉周淮起抓住自己的狗爪,抬手看見他身上的繃帶又硬生生停住了。
“我怎么受傷的?”
“戰斗的時候受傷的。”嚴清與猛的抽回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晦暗不清,說道:“簡單來說就是你跟著低年級哨兵去參加外出訓練,結果碰上了未發現的變異物種,經歷了一場惡戰,吸收了那個怪物的精神力,再加上你本身精神領域就缺乏疏解,然后承受不住……”
嚴清與沒說完,但周淮起已經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這怪物太強?還是我太弱了?”周淮起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哪里受傷,看了一圈發現大部分都只是外傷,除了手部有灼燒的痕跡,其他都是很小的傷口,大部分都恢復了。
“你……”嚴清與欲又止。
周淮起看著他,等他說話。
“你記得褚教官嗎?”嚴清與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周淮起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任何一個人,包括我自己。”
見周淮起搖頭,嚴清與似乎松了口氣:“你叫周淮起。”他頓了頓,精神領域還沒恢復好,不能受刺激,“其他的......等你想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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