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月喝下了蕭律端來的落子湯。
相比蕭律的驚愕,崩潰,她顯得太過平靜,平靜之中甚至有種解脫的痛快。
不知為何,我反感蕭律再伸手觸碰她,我掀開了搖搖欲墜的蕭律,當眾把她打橫抱起。
她在屋子里頭因小產而痛苦,我在外頭同蕭律起爭執。
然后,她把她流下來的骨肉送了出來,送到蕭律手里。
我也短暫的當過父親。
當初聽聞后院有人害喜,我是歡喜的。
哪怕后來那個孩子沒能出生,但只要有人懷過,便不會再有朝臣質疑我綿延子嗣的能力,這對于儲君來說至關重要。
我對于一個流著我血脈的新生命,也是有過期許的。
而南書月竟然不受脅迫,壯士斷腕的選擇割舍掉她的孩子。
她究竟有多恨蕭律?恨到做出這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分明看似柔弱,像只兔子綿軟可欺,但她又猶如一團烈火,無畏的灼燒自己,以她自身為柴燃起的火焰,也灼痛了別人。
南書月跪求我,賜她一碗紅花湯。
哪怕她面上對我恭謹,可她心中是篤定我會再將她送回去的。
故而她想要紅花湯以絕后患,從此哪怕再回到蕭律身邊,不必懷上他的孩子。
我沉默良久。
“孤若是要利用你,便不該讓你小產,留著這孩子更有份量。”
我是向她澄清解釋,這回真沒有利用她的想法,她不必多思多慮,安心坐好這個小月子便是。
她仍然不信。
在她看來,我行舉止必然有利可圖。
母后問我:“打算給她個什么名分?”
我尋思,蕭律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父皇暫時未允他,可架不住他軟磨硬泡。
他定然還會來東宮索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