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救她的念頭。
我身為太子,難道連一個女子都救不得?
但我依然沒有做到。
父皇一聲令下,我若違背,過往的努力將付諸東流。
我思來想去,準備與她坦誠,叫她不必再苦苦默寫那些孤本。
我踏入她所住的屋子,看到她趴睡在桌邊,枕著翻開的書頁。
我把她抱起來。
這個動作驚擾了她,她濃密如扇的眼睫動了動,卻未睜開,嘴里喃喃念了一段詩文。
我將她放到床上。
她墨睫緩緩打開,那雙漆黑眼瞳像浸在水中的琉璃珠子,格外澄靜,又好似蒙了層霧氣。
我見過無數千姿百態的美人,自以為無論怎樣的美人都不足以令我心折。
但不能否認,她的容顏哪怕在佳麗三千中也是一騎絕塵的。
我避開了她目光,清咳道:“孤今日起早了,離上朝還有一會兒,便過來看看。”
她眸子里的霧氣散開,倉惶轉換姿勢跪在床上向我行禮。
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若這只小兔子,知道她又要回到狼窩里去了,她會如何?
我有些于心不忍。
但勢在必行。
大不了往后等蕭律徹底成為廢人,等我坐穩太子之位,再救她便是順手之事。
她居然能猜到我帶她去燈會的用意,也直截了當的戳穿了我。
那一刻,我從未如此難堪慚愧。
無論我是否有護著她的義務,可我做出過承諾,我未做到,這便是我的錯。
她目露絕望的痛色,一步步向河岸后退,毅然決然的倒入冰冷的河水中。
巨大的水花在河面炸開。
我胸膛好似被猛捶了一記。
隨即,我看到蕭律緊追其后的跳下去。
蕭律是個挺莫名的人。
他喜歡那姑娘喜歡到生死不計,一而再為她拋卻理智。
但他舍得對她動手,揪她的頭發。
我以為,揪頭發已經是蕭律能對一個女子做的最殘忍的事,可我的探子告訴我,月姑娘咬舌自盡了。
事出,是因為蕭律要強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