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交在他掌中,順勢起身。
“若是男孩,出世便是殿下的長子,我豈能不想要。只是我小產后不久,那種疼歷歷在目,實在是怕。”
雙手觸及,蕭瑾疏察覺到我的手很冷,將我的手捂在溫熱掌心中。
捂了會兒,他又將我手翻過來,垂眸看著我泛白的掌心,半晌才道:“也好。”
看來他也心知肚明,東宮后院里都有些什么狠辣角色。
向來奪命容易保命難。
我的身子也算不得好,大夫說過,常人掌心都是紅潤的,我卻發白,這是血氣不足的緣故,經不起再有變故。
他忽然說:“你是唯一一個,屢屢叫我出乎意料的女子。”
我心想,偌大京城,多的是明艷聰慧又富有才情奇女子。
太子覺得我特別,或許是蕭律的愛而不得給我鍍了層光。
哪怕皇帝不會立蕭律為儲君,可那種得天獨厚的偏愛,同樣身為人子的蕭瑾疏,真的不會如鯁在喉么?
但蕭律失去的,無論儲君之位還是女人,都屬于他蕭瑾疏,何其痛快。
也或許并非如此。
我寧愿這樣去揣測他,也不肯信他一句動聽的情話。
蕭瑾疏看向屋子里那張案牘,又似乎透過那張案牘看到一段過往。
“你當時趴在這桌上睡得迷迷糊糊,人在夢里,嘴里還背著詩文。你很拼命,拼了命的想離開平王府,在我這里求個活路。”
說著,他苦笑。
“可我食了,你含淚墜河的前一刻,還滿懷期冀的寫下年年如今日,實在諷刺。”
我垂眸:“殿下與我非親非故,收留我幾日已是仁至義盡。”
當時的心境不堪回顧。
恍惚記得跳河之前,太子眼中的震愕。原來在他記憶中,那一幕是留下波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