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活著不肯給的東西,死了他卻說什么都能應我了。
還有何用?何用!
咬舌了,我就沒想活下去,反正這人世于我來說沒有牽掛,沒有留戀之處。
生無可戀,大抵便是如此。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支撐過我一段,編織給我一個美夢,也是他把我拋下懸崖,叫我心中堅信的,崩塌了,叫我憧憬的,面目模糊。
哪怕曾經同床共枕無數個夜晚,如今他要碰我,我依然會覺得羞辱至極。
是一種既難堪又惡心,恨不得殺了他泄恨,自己也沒了生念的羞辱。
我對他是有恨的。
寧可死也不想再度被他沾染的恨。
蕭律拉起被褥遮掩住我身子,再次往外暴喝:
“大夫還不來!找死嗎!”
外頭的葫蘆再次催促下人們,叫大夫快一些。
蕭律低頭親我額間,用哄孩子的口吻道:“不怕,會沒事的。”
他話是在對我說,又好似在安慰他自己。
他的懷抱也令我惡心。
我想掙開,叫他滾開不要碰我,但我又很累,累得動不了,只能閉上眼睛歇會兒。
他更加驚慌,聲音帶了哭腔:“別睡,是我錯了,你別睡,求你”
他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更不會求我。
看他這副丟魂失魄的模樣,我沒來由的覺得暢快。
但我死后,他又能難過多久,惦念多久?
日子還是會繼續過下去,等到秦芳若的孩子出生,他會歡喜自己有了骨肉。
而我只是一抔黃土。
無妨,這輩子我自認沒做過惡事,下輩子總能投個好胎,至少父母能在身邊的,能陪我長大成人的
屋門打開,葫蘆帶著大夫沖進來,蓮心也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