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龕的出現,對她而不止是把遮風擋雨的傘,也是她能爬出那座四方天的階梯。
“長公主,尋本督過來何事?”身后,謝龕忽然出聲。
沈茶收回飄遠的思緒,抬頭看向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謝龕生得極好,五官深邃,眉目烏黑,或許是多年來殺伐戾氣過重,狹長的眼睛里冷郁之意越發深重。
她依舊記得初見他時,男人雖話少,但眼神還算干凈溫和。
如今便是連瞧人眼睫都是落下的,只以眼尾涼涼掃視而過,是輕視,也是薄鄙。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大約是從幾年前他中毒毒發,危在旦夕之際,曾艱難問過她一句話。
——若此番劫難熬過去,長公主可愿摒棄世人偏見,同謝某共結良緣?
那是個隆冬的深夜。
那時的謝龕也還不是內廠總督。
甚至謝龕飲下的那碗有毒的銀耳湯都是她親自端給他的。
沈茶不知這銀耳湯中為何有毒,她惶恐到不知該如何辯解,可謝龕卻連質問一句都不曾。
自始至終,也只是問了一句,若熬過去了,可愿同他共白頭。
沈茶對謝龕有感激,有珍視,也有恐懼。
自從胞弟登基為皇之后,她每每遇到謝龕,總是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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