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緩緩地,溫柔地對他笑了:“從此以后,謝龕,你便是我心尖兒上的人。”
這一眼溫柔,似一縷縹緲淺淡的煙霧,纏纏繞繞地鉆進心窩子里去。
花巧語。
謝龕想,她分明在花巧語。
可那又如何呢?他既然愛聽,就由著她說好了,說多少花巧語都行。
邢守約闔眸,卻再無眼淚可落。
他扛得住鞭子抽身,也扛得住幾日幾夜不間斷的審問,甚至父母姊妹被刀架在眼前,他都在勉力支撐著。
直到祁桑在他面前做出抉擇。
確切地說,是祁桑替他做出了抉擇,再不需要他在情愛與親情恩義之間左右搖擺,苦苦支撐。
如今的謝龕,不止勢力遍布京中,甚至接管了鎮東軍。
自此以后,大雍朝上下內外,大半都在他掌控之中,若將來再收了祁家的將領士兵,祁桑一切想做的事,都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邢氏一族被流放北疆,祁桑站在城墻之上,目送著那長長的隊伍漸漸在眼前縮小成螞蟻。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是羨慕他們的。
遠離這個陰暗、兇殘、嗜殺的京都,一族遷徙,富貴不再又何妨,只要重要的人在身邊,去哪里都好。
夏日的風夾雜著幾絲燥熱,拂過面龐,似兄長掌心干燥的溫度。
“主子。”
扶風站在身后,遲疑道:“總督府傳來話,問你今夜要不要過去。”
祁桑沒回答,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府中可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