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主動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做了個‘請’的手勢。
曲沛沛坐過去,只聞了一下,便感嘆道:“不愧是祁姑娘,咱們銜杯樓里賣藝獻唱的,能品到這好茶的也唯有姑娘一人了。”
祁桑笑笑:“沛沛姑娘重了,你若喜歡喝,我日日同你分享幾杯便是。”
“姑娘。”
曲沛沛道:“恕我直,姑娘出身將軍府,又是總督跟前的紅人,如今同固陽侯更是關系匪淺,怎地怎地還要來這銜杯樓做個取悅旁人的玩意兒,我聽聞這邢氏一族最是看中清白名聲,姑娘這般,就不擔心日后進了邢府遭人閑話么?”
祁桑單手托腮,欣賞著指間盛放的杏花,不甚在意地樣子:“再多的身份都是旁人給的,自是不如自己富有有底氣,況且賣藝獻唱這種營生,也不過是吃個年輕貌美的飯,待來日我年長了,便是一身琴藝再精湛又如何?又有幾人會愿意聽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彈琴唱曲兒?”
這話似是戳著了曲沛沛的痛處了,她臉上溫柔的笑斂了,顯出幾分難堪來。
她今年二十有八,銜杯樓內多的是十八九歲的年輕貌美姑娘,如今還能在酒樓混個名頭,也不過是一手古箏彈得漂亮罷了。
可彈得再好,她還能受人喜歡幾年呢?
也不過兩三年光景罷了。
屆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沉默半晌,她終究還是將隱忍多日的話說了出來:“祁姑娘,說來慚愧,我們這些人都是些出身貧苦的,勤學苦練多年也不過求個安身立命,姑娘此番可真是叫我們不知所措了。”
“哦?”
祁桑似是終于來了些興趣,將視線從杏花枝上挪開,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沛沛姑娘此話何意?”
曲沛沛低著頭,尷尬道:“姑娘,我們其他人已經多日幾乎沒有什么銀兩入賬了,這衣衫發釵隨行小廝平日吃食,處處都不便宜若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捉襟見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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