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問邢守約借的那五千兩,甚至沒用上。
因為每日打賞到她這里的銀兩就足有數千兩之多,以至于到了其他女子獻藝之時,幾乎再無打賞了。
四簾紅似火的紗幔垂落臺間,里頭纖白身影似真似假,朦朧似幻,唯有纖長十指于琴弦間游走,飄飄然間,似有勾魂妖女附耳低語,說最纏人的情話,叫人心生躁意,情欲大動。
這曲《伏枕》,并未記載于任何曲譜之上,或許是范老先生生前遺作也未可知。
它催生的欲,并不止局限于情,更多的是催生人心中最渴望的一種欲。
貪財者更渴望富有。
戀貌者更耽于美色。
愛權者更求再上一層。
以及
祁桑剛進銜杯樓沒多久,松葉雪煮的清茶便奉了上來。
先前喝兩杯還要聽沈謙念叨這茶有多珍貴,如今也不心疼珍貴了,每每都送來給她喝著玩兒。
邢守約端坐于雅座間,單手托腮瞧她拿帕子擦拭琴,笑道:“這算來算去,不想最后還是要高攀,姑娘再彈幾日,身家都夠買下我這固陽侯了。”
祁桑道:“那你可是想錯了,這沈謙賊得很,只肯分我不到三成的銀兩,不過也不少了,將來你我若真結做尋常布衣夫妻,我們便買下個酒樓客棧做生意也好。”
他們坐的這間雅座靠窗,后面種了幾株杏樹,這會兒枝頭攀滿了粉白的杏花。
祁桑也不擦琴了,半個身子探出去,折了花枝,隔著小矮桌輕點邢守約眼尾,笑彎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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