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白,紅霞漫天。
王宮派車前來迎接。
“張良,照顧好符寶和陳平。”
劉川丟下一句話,隨即上了馬車。
馬蹄聲兒急,卷起官道煙塵。
稷下學宮。
大祭酒田衡召集浮丘伯、鄒文、石松三個心腹。
其余人他信不過,
“鄒文,你負責統領八百學宮卒;石松,你帶領五十黃巾力士。隨時聽命!”
兩人對視一眼,既是害怕又是激動。
難道要行大逆之事?
話說回來,大祭酒好歹算是個宗室血脈,也不是不可以。
“浮丘伯,隨我拜訪宗室族老。”
浮丘伯內心警惕,說:“田衡你要干什么?”
“哭廟,請宗老,殺方士。”田衡說道。
此一出,眾人便也放心了。
齊國,城郊,黃河之畔。
上萬民夫動工,煙塵漫天,人潮如蟻。
熱烈陽光下,乃是無數皮膚黝黑,雙手老繭,面黃肌瘦的民夫。
頂著炎炎夏日,時常有人倒地而亡,其他人僅是看一眼,便讓人拿鞭子抽了干活。
劉川師徒通過車窗看到這一幕。
兩人出身底層,皆有些于心不忍。
“哎……”鄭安期嘆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么。
國君大興土木,百姓家破人亡。
“兩位博士,地方到了。”
師徒兩人下了車,前方是座低矮臨時木亭,坐落于黃河邊。
亭中站著衣著花花綠綠的人,看起來甚是浮夸。
有人頭戴羽冠,像只大公雞;有人大熱天披著蓑衣狐裘,有人赤足而立。
總而之,這些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突出”,定要突出于人群,一定要讓人覺得不凡。
劉川一眼便知是宮中的江湖術士。
稷下學宮打扮較為低調,與平常儒士別無兩樣。
劉川甚至還見到兩副面孔,韓眾和韓終兩兄弟,之前稷下學宮的祭酒,后被大王招攬,如今成了宮中術士。
這兩人亦是花花綠綠跟公雞似的。
學宮方士以學問為主,雖有技藝在身,亦是滿口大道理。
江湖方士專注媚上,上有所號,下有所效。
“靈寶道友!仙翁!”
兄長韓眾上來打招呼。
韓眾打扮奇特,大夏天穿著狐裘,似乎掩蓋什么。
劉川輕輕嗅了嗅,聞到一絲奇特藥味。
“長生眾……”
怪不得如此針對稷下學宮,穿著大衣應當是為了遮蔽肉體血管異象。
“來,河祭沉玉儀式由閣下兩位主祭,兩位德高望重,唯有你們才能主持。”
“是啊是啊,瑯琊生的名號在下仰慕已久。”
“百歲仙翁安期生,傳說有長生不老之能,在下佩服至極。”
眾人配合著韓眾給兩師徒戴高帽。
“沉祭?老夫倒是會。”
鄭安期心里嘀咕,此處看起來也不危險,前人是怎么死的?
河祭沉玉又稱作沉祭,起源于夏朝時代,夏后將玄圭沉入河中祭祀神靈。
商朝大王以人牲以及玉璧沉河,向蒼天與黃河伯昭告天命,祈求上天庇佑。
周代天子以三牲和玉璧祭祀黃河。
總而之,沉祭是非常重要的祭祀。
齊國沿襲周國之祭,主要是三牲和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