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然認錯速度實在太快,快得出乎了上官妍心的預料。
在她看來,喬嫣然就是個刺頭,在太后面前都敢狡辯,肯定不會輕易認罪。
那自己這時候,順著太后心意,再給喬嫣然加一層罪名。
既能報選秀之日喬嫣然拱火之仇,又能向太后投誠,一石二鳥。
上官妍心瞪大了眼睛,看向喬嫣然,只想立刻為自己分辨,“我沒有污蔑,我這是不忍看太后娘娘被爾等欺瞞!”
“再說,王貴人開口在先,我明親眼所見的事實,又有何——”
“夠了!”
太后聽上官妍心扯上自己侄女,肅斥一聲,終止了這場鬧劇。
“這里是慈寧宮,不是大理寺!一個個,七嘴八舌,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發完一通火后,太后的目光從無聲流淚的喬嫣然和一臉委屈的上官妍心臉上略過。
最后瞥了一眼為首的慧妃,冷笑一聲。
“皇上賜你協理六宮之權,你就是這么管束妃嬪的!”
“既然你管不好她們,那哀家來替你管。”
慧妃受無妄之災,卻半點不滿委屈也未流露。
自選秀那日,她附和皇上所,夸贊了妙寶林,便知會有今日。
只垂首認錯,“是臣妾御下無能,母后是我等敬孝的長輩,如何管束,皆憑母后的心意。”
得了慧妃這句話,太后的臉色和緩了些許。
冷冷下令道:“上官氏,逞口舌之快,掌嘴二十。汪氏,孝心可憫,但偏聽不足,禁足三日。”
上官妍心聞,原本跪直的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
汪如眉抿唇認罰,更為擔憂地看向了喬嫣然。
“喬氏,用心不正,以下犯上——”
太后陰沉的目光,落在一聲不吭的喬嫣然臉上,“既強辯一心為孝,那就跪在殿外,好好抄一抄孝經。”
“直到,哀家親身感受到了你的孝心。”
受罰的幾人,上官妍心是短痛,汪如眉只是教訓。
唯獨喬嫣然,太后不會輕易放過。
不單單是跪罰之辱,只要太后不點頭,她就不能離開慈寧宮。
自然,這綠頭牌,就遞不到皇帝面前去。
直到此時,太后心里的氣才順了些。
皇帝被喬氏一時所迷又如何?
縱她有再多狐媚子手段,無法承寵,就注定落人一步。
待皇帝被其他新秀牽絆住,哪里還想得起一個小小寶林?
“還有,慧妃御下不嚴,依哀家看,且需有人襄助。”
出完氣,太后又念起另一樁事。
一直看戲的瑛妃聞,一下子抬起了頭。
心想,難道這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協理六宮之權,除了慧妃,便屬她這個同為妃位的瑛妃最有資格。
瑛妃矜持地抬起下巴,已經琢磨著要如何先假意推辭,再謝恩了。
太后卻看都沒看她一眼,拉住王貴人的手拍了拍。
“婉兒知書達理,理家更是一把好手,便由她襄助慧妃你,如何?”
王貴人?憑什么!
瑛妃喜悅之心驟沉,臉一下子垮了下去,滿心憤憤不平。
而被分了權的慧妃,卻依舊毫無波瀾,一個字也沒爭取,直接應了下來。
“一切,但憑母后做主。”
出了氣,又為自家侄女占了便宜,太后這才徹底鳳顏大悅。
揮退眾人,只留了受罰的喬嫣然和上官妍心。
“妙寶林,請吧。”蓮心嬤嬤讓人搬了東西到殿外。
故意放在毫無遮蔽的空曠處,連個墊子也沒有,只一張矮幾,一本《女孝經》,和厚厚一疊素紙。
喬嫣然順從地跟著蓮心嬤嬤移步殿外,跪在了矮幾前。
巧慧和素練,身為她的宮女,自然要跪陪一旁。
一個鋪紙,一個磨墨。
“連累你們了。”喬嫣然提筆沾墨,筆劃不頓,低聲道。
巧慧頭搖如撥浪鼓,“奴婢同主子休戚與共,何來連累。”
就連素練,也低眉溫聲寬慰她,“主子還請寬心,這本就是奴婢分內之事。”
安置了喬嫣然,蓮心嬤嬤又讓上官妍心,也跪在了一旁。
撩開袖子,對著猶有不甘和畏懼的上官妍心,假笑一聲。
“好叫才人知道,雷霆雨露,皆乃尊長所賜。”
“今日太后娘娘好心賞賜才人,才人若不銘感五內,實在是浪費了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
罷,叫人按住上官妍心,以防她亂動。
抬手可見,蓮心嬤嬤用斷紋之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上官妍心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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