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又繼續:“我絕不會纏著將軍死不放手”
她整個人氣息微弱,話也說不全,說一半整個人栽倒暈在司懨胳膊上。
司懨目光死死鎖在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墨色瞳仁里翻涌著驚濤駭浪,先前的冰冷與狠戾瞬間崩塌,只剩下鋪天蓋地的慌亂。
“綰綰?綰綰?”
胳膊上的人毫無回應,司懨指尖顫抖,想伸手給她穿上衣物,卻在觸碰到那胸口時,一抹殷紅從雪白的肌膚綻放。
司懨身形僵住,忙出去在隔壁雅間,低聲示意寒鴣快速去請個女大夫。
寒鴣離去,司懨顧不上雅間里的太子幾人,匆忙折返回來將衣物給沈蕪穿好。
看到那纖弱的身子,司懨想起方才自己那番蠻力,心底一陣陣抽痛。
他,到底在做什么?
司懨此時心里很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看著那傷口,他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刀。
不知過去多久,或許是太痛,沈蕪因著胸口的疼痛,又醒了過來,醒來時正好瞧見一個女大夫給她包扎。
沈蕪一挪動身子就痛。
大夫忙蹙眉道:“姑娘千萬不能動,你這一根肋骨輕微斷裂,不能亂動,這傷至少得十日才能好,這兩日就先別動了。”
猶豫了一會大夫又說:“姑娘,你接客也不能接這樣的客,這不是要人命嗎。”
語落,身后的司懨冷咳一聲,沈蕪看向司懨,只見司懨站在燭光里,狐眸里透出幾分不自然,本來是上位者習慣掌控一切的人,此刻卻亂了幾分隱秘的慌張和心疼。
沈蕪蒼白的唇角扯出一個弧度:“他是我夫君。”
沈蕪猝不及防的話讓司懨的身形隨著燭火搖晃了幾分,夫君二字輕得像一道電流,直直撞進他心底,漾開一圈圈從未有過的暖意。
又從心口猛地竄起,順著血脈蜿蜒蔓延,蔓延至耳尖染上緋紅,連著指尖也不自覺顫抖起來。
司懨滾了滾喉嚨,冷聲道:“下去吧。”
一旁的寒鴣怒瞪了一眼沈蕪,將女大夫送出去。
司懨看著沈蕪,想起那會自己對她的種種行為,吞天的悔意涌上心頭。
他看著床榻上的人,想靠近卻又有些不敢靠近。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可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挽救不了他做下的錯事。
沈蕪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擺出一抹笑:“將軍若是還有事先去忙吧,我有些困了,想睡了。”
她好像總是很懂事,懂事的可怕,可她越是這般懂事,就讓司懨覺得自己越發不是個人。
司懨還想說什么,可看到床榻上那已經閉上眼的人,口中諸多的話最終都變成一個:“好。”
門被輕輕合上,沈蕪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真疼。
如今司懨身邊必然不能久留,希望她的這些甜蜜語能對司懨管用,讓她好受幾日。
她也得加快計劃,早日找出殺害阿娘的兇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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