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渾身脫力,唯有指尖還殘留著一絲意識,顫抖著抬起,輕輕撫上司懨的臉頰。
那指尖冰涼,帶著淚水的濕意,觸碰到他下頜線鋒利的輪廓時,還微微瑟縮了一下,仿佛怕驚擾到他,又像是絕境中唯一的攀附。
司懨的瞳孔猛地一滯,手中力道漸漸松懈下來。
沈蕪得到一絲喘息之機,大口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很快,那只手又掐起她的脖頸,司懨冷峻的臉幾乎與她只有一拳之隔:“今日來這里做什么?”
沈蕪心里猛地一窒,若是讓司懨知道她是來找蕭嶼,是不是她就死定了。
沈蕪眼尾殷紅,幾滴眼淚落下:“我幾日不見將軍,想將軍了,聽說將軍今日在這里,就來看看。”
沈蕪不知道的是她的這番話,帶來了多大的下場。
幾日不見的是司懨,可將她一根肋骨弄斷的也是司懨。
司懨猛地扣住她手腕按倒在雅間的床榻上,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耳廓,指尖帶著灼人的溫度,盡是毫不留情的掠奪。
他的動作粗暴得近乎殘忍,明明她未曾有半分掙扎,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他卻像是被點燃的野火,將滿腔翻涌的怒意與說不清道不明的躁動感,盡數化作粗暴的動作發泄在她身上。
“你不是喜歡找旁人嗎?怎么,到了我面前倒裝起乖順了?”
他嗓音暗啞的淬著冰,卻又裹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灼熱,曖昧的距離里,盡是毀天滅地的怒意。
司懨跟往常的力氣不一樣,他撕扯完她衣物,將她整個人從床上翻過來時一點都沒有愛惜。
沈蕪只隱隱聽到‘咯嘣’一聲傳來,頓時左胸肋間尖銳的疼痛驟然炸開。
沈蕪痛得嘴里的哭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凄厲,整個人僵著。
她抓著他的衣袍,淚水混著冷汗浸濕了鬢發,哽咽著一遍遍說“我疼”。
司懨卻沒有半分停手的意思。
他只是垂眸看著她,墨色的瞳仁里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陰鷙,偏要裝作未曾聽見,指尖的力道愈發狠戾。
“疼?背叛我的時候怎么不說疼了?”
他力道絲毫未減少。
撕裂的劇痛與左胸腔的鉆心之痛席卷全身,像是有無數把尖刀在體內攪動,沈蕪疼得眼前一黑,硬生生背過氣去,徹底失去了知覺。
沈蕪都不知道怎么結束的,她只能癱在床上,胸腔的疼痛讓她動彈不得。
司懨神色冰冷,絲毫沒有看她,自顧自地穿好衣物就要離去。
沈蕪實在疼得不行,感覺自己在過一會就要死了,她抓住司懨的衣角,氣息微弱:“將軍,我好疼,能不能給我找個大夫。”
司懨回眸看她眼神冰冷,將她從脖頸拎起冷笑了聲:“痛?既然想利用別人的權勢就得付出代價,這點痛都受不了,別人又為何要甘愿被你利用。”
司懨的話像一根針一樣戳進她胸口,甚至比胸口的疼痛還重一些。
沈蕪只覺眼眶一陣酸澀:“我是利用了將軍沒錯,可我并沒有傷害將軍,也從來沒想過傷害將軍,這一個月,至少我對將軍是誠心的,從沒有起過半分歹心”
說到一半,沈蕪只覺喉頭一甜,一股液體從口角流出來,沈蕪伸手拭去那抹液體,嗓音發顫:
“我知道將軍心中不喜歡我這種算計之人,可我不過是想要報仇別無所求,若是將軍不喜歡我,將我驅趕出去即可,我絕不會死纏爛打,纏著將”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涌了上來,一大片血漬噴涌而出。
那抹猩紅濺在他墨色袍角時,司懨瞳孔驟然緊縮,那抹刺目的紅,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幾下。
司懨看著那胸口一大片血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沒有用多少力氣,為何會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