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又拉回思緒,如今不知道這罪會如何判,沈氏肯定是死刑無疑,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萬一要是判個抄家流放的豈不是便宜他們了。
這時有人輕扣馬車:“沈姑娘,將軍府到了,將軍讓您下車回府。”
沈蕪走下馬車后,馬車又前行朝皇宮的方向駛去。
想必司懨是要去皇宮稟告此案。
如今她就只有等了。
沈蕪看向馬上那個挺拔的身影,方才沒來得及問蕭昱的傷勢如何了,想必蕭昱此刻定然在皇宮養傷。
就在她剛這樣想的時候,一個御醫從將軍府內走出。
沈蕪奇怪,詢問之后才得知原來蕭昱居然在將軍府。
沈蕪欲朝蕭昱所在的廂房跑去,卻被兩個丫鬟攔住:“姑娘,將軍讓您待在廂房里。”
沈蕪蹙眉反駁:“你方才沒聽見嗎,方才那侍衛說的原話是‘將軍府到了,將軍讓您下車回府’而不是回廂房。”
兩個丫鬟聞聲面面相覷,有些為難,可沈蕪哪里會管她們,趁現在司懨不在,去看看蕭昱傷勢如何,順便問問他為什么要替自己擋下那一刀。
走進廂房,只見屋內幾個丫鬟在里面照看。
沈蕪停在帷賬后面不敢出聲,小聲翼翼地問丫鬟:“醒了嗎?”
丫鬟一臉為難,這時只聽帷賬內傳來一道溫柔的嗓音:“是沈姑娘嗎。”
聞聲沈蕪越過帷賬走進,看向那個床榻上纏著紗布的面色蒼白的人,心底猛地一揪心,若不是她,他也不會受傷。
蕭昱一雙桃花眼帶著笑意看向她,依舊是如沐春風但只是少了些血色:“我還以為沈姑娘不會來看我了呢。”
沈蕪解釋:“沒有,只是因為有些事,耽誤了,你怎么樣,傷勢好些了嗎?”
蕭昱唇角撇起一抹蒼白的淡笑:“這點小傷,不礙事。”
小傷?沈蕪看向他右肩膀那處,都纏著這樣了還是小傷嗎?那御醫可是說十日都不能動彈半分。
沈蕪猶豫一瞬開口問:“我與昱公子不過兩面之緣,不知道昱公子為何要以身犯險來救我。”
這種救命之恩她還不起,也無法還,她也不知道蕭昱是想做什么,畢竟這可是一條命,不小心就會死的。
蕭昱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沈姑娘誤會了,那日不論是誰,我都會去救的,何況你還是司大將軍的女兒,我與司懨一向關系素好,你又幫了我忙,我定然不忍心看你受傷。”
蕭昱唇角蒼白,可這話無欲無求卻是在替她著想,沈蕪也能聽出蕭昱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可到底是救命之恩。
蕭昱又道:“既然我都為沈姑娘一肩插刀了,是不是也算是沈姑娘的朋友了。”
朋友?沈蕪看向蕭昱:“我這樣的人也能跟殿下做朋友嗎。”
蕭昱輕笑:“沈姑娘這是哪里的話,你這樣的人跟我這樣的人都有何不同,不過是同病相憐比較弱勢的人罷了。”
蕭昱的語氣輕松,那句同病相憐比較弱勢八個字,卻像是一陣風拂進她心里。
好像只要跟蕭昱說話,她總是能輕松很多,只要看到蕭昱的笑,她整個人就會豁然開朗,覺得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事情。
瞧見她垂眸,蕭昱又問:“所以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沈蕪抬眼,漾開一個燦柔的笑:“是,當然是了。”
她隨口就應下,壓根沒想到司懨先前對她說的話,應下之后才猛然想起那句司懨說的‘若是讓爹看到你對別人搖尾巴,爹不介意將你五馬分尸。’
沈蕪心底一窒,她這樣做好像是不對的,萬一司懨真的給她分尸怎么辦。
可,沈蕪又看向蕭昱那張讓人如沐春風的臉,只是做朋友,不算搖尾巴吧?
她跟蕭昱又沒什么跟司懨那種逾矩的關系。
這種應該不算吧。
沈蕪心里安慰自己,蕭昱又開口看她:“怎么了,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