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就先吃早飯了。

早飯是簡單的粥和窩頭，但氣氛卻格外溫馨。

飯后，三人便一起在灶房里忙碌開來。

張雪菲負責處理雞鴨魚肉，準備豐盛的菜肴。

鐘祉霖也挽起袖子，按照何檸蓉的指揮開始干活，動作利落。

何檸蓉開始做生日蛋糕。

她將面粉、雞蛋、糖仔細稱量，分離蛋清蛋黃，動作雖不十分熟練，卻異常專注認真。

鐘祉霖默默在一旁打著下手，黑眸卻總是不自覺地落在她沾了面粉的鼻尖和柔和的側臉上。

很可愛。

將攪拌好的面糊倒入模具，放進鍋里隔水蒸制，何檸蓉又開始折騰那碗好不容易才打發出些許紋路的奶油。

她用筷子蘸了一點，小心地嘗了嘗，眼睛一亮：“好像成了！”

隨后她很自然地就將那根筷子遞到鐘祉霖唇邊：“你嘗嘗，甜度夠嗎？”

鐘祉霖看著她用過的那根筷子，幾乎沒有猶豫，低頭含住，舌尖嘗到那甜膩的味道，點了點頭：“嗯，很甜。”

他的黑眸卻始終鎖在她臉上，那眼神里的意味，比口中的奶油更甜上幾分。

何檸蓉被他看得臉頰發燙，慌忙收回筷子，轉身假裝去照看灶火，心跳卻亂了好幾拍。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日頭漸漸西斜。

小院的木桌上已經擺滿了張雪菲的拿手好菜。

紅燒肉油亮誘人，清蒸魚鮮香撲鼻，炒時蔬青翠欲滴，還有一盆冒著熱氣的雞湯。

而桌子中央，擺著何檸蓉忙活了一下午的杰作。

一個不算十分圓潤，甚至有些樸素的蒸蛋糕，上面勉強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有些粗糙的白色奶油。

何檸蓉翻出昨天在縣城買的紅色蠟燭，仔細地數出六根，插在蛋糕邊緣，然后抬頭問鐘祉霖：“哎，你今年是二十六歲了吧？”

“是，二十六。”鐘祉霖看著她，眼底漾著淺淺的笑意。

“好，那就點六根，祝你二十六歲生日快樂！”何檸蓉拿出火柴，一根根將蠟燭點燃。

昏黃的燭光在漸暗的暮色中跳躍著，映照著三張帶著笑意的臉龐。

張雪菲和何檸蓉輕輕地唱起了生日歌，歌聲不算優美，卻充滿了真摯的祝福。

鐘祉霖站在燭光后，看著眼前為他歌唱的母女倆，暖流洶涌地包裹住他冰冷已久的心。

他冷峻的眉眼在燭光下顯得異常柔和。

歌唱完，張雪菲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荷包，遞到鐘祉霖面前。“小鐘，媽沒什么貴重東西給你，這是我去廟里求的平安符，放在這里面了。送給你，祝你往后都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你跟蓉蓉也要好好的。”

鐘祉霖雙手接過，指尖微微收緊，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鄭重地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謝謝媽。我會的，我一定會和檸蓉好好的。”

一旁的何檸蓉聽到這句話，鼻尖猛地一酸，慌忙低下頭，借倒酒的動作掩飾瞬間泛紅的眼眶。

她端起倒好的酒，聲音刻意拔高，帶著幾分夸張的豪爽：“來！鐘祉霖，生日快樂！今天一定要喝好，不醉不歸！”說著，自己先仰頭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熱，卻也暫時壓下了心頭的酸澀。

鐘祉霖看著她這般模樣，眉頭微蹙，伸手輕輕按住她的酒杯，語氣帶著不贊同又滿是寵溺：“慢點喝，這酒后勁大。”

“我開心嘛！多喝點怎么了？”何檸蓉揮開他的手，杏眼微瞪，帶著醉意朦朧的嬌憨，“今天我最大……不對，你最大！但我要喝，你不準管我！”

鐘祉霖無奈地搖頭，眼底卻滿是縱容：“好，不敢管何老板。”

這頓生日宴吃了很久，直到月上中天。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