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檸蓉果然喝得多了，趴在桌上，臉頰緋紅，眼神迷離，嘴里還含糊地嘟囔著：“喝……繼續喝……”

張雪菲看著女兒，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對鐘祉霖道：“小鐘，快把她扶回屋歇著吧，這兒我來收拾。”

鐘祉霖點點頭，小心地將何檸蓉打橫抱起。

她比想象中還要輕，軟軟地靠在他懷里，溫熱的呼吸拂在他的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

他將她輕輕放在炕上，蓋好被子，正準備去打盆熱水來給她擦臉，剛轉身，衣袖卻被一只微涼的手拉住。

“別走……”何檸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眸子里水光瀲滟，帶著七分醉意，三分清醒。

她掙扎著坐起來，手臂軟軟地環住他的脖頸，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松開一只手，有些笨拙地在衣服口袋里摸索著，掏出一個小盒子。

她打開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兩枚樣式簡潔的銀戒指，在油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個……送給你。”她把盒子塞到鐘祉霖手里，聲音帶著醉后的黏糯，眼神卻異常認真地看著他，“你跟我了這么久……我都沒給你買個像樣的東西……這個，就當是……補給你的。”

鐘祉霖看著那對戒指，心頭巨震。

他接過盒子，指尖觸及那微涼的金屬，一種難以喻的酸澀與狂喜交織的情緒涌上心頭。

緊接著，他拿起那枚稍大一些的戒指，借著燈光，看到了內側精心刻著的一個蓉字。

“謝謝，”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我很喜歡。”

何檸蓉看著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更深的紅暈。

她拿起那枚刻著霖字的戒指，拉過他的手，有些顫抖地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尺寸竟然剛剛好。

鐘祉霖也拿起另一枚，學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戴在了她纖細的手指上。

冰涼的銀環貼上肌膚，很快被彼此的體溫熨暖。

戴上戒指后，何檸蓉仰起頭，迷蒙的醉眼深深望進他深邃的黑眸里，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

然后，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摟住他脖子的手臂微微用力，仰頭，將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這個吻，帶著酒的醇香，帶著蛋糕的甜膩，更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深情。

鐘祉霖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反應過來，大手立刻扣住她的后腦，反客為主，深深地回吻過去。

不同于以往的溫柔克制，這個吻充滿了壓抑已久的熱烈和渴望，仿佛要將這些時日的隔閡，不安與思念全都融化在彼此交融的氣息里。

油燈如豆，將兩人的身影投在土墻上，交織晃動。

何檸蓉生澀地回應著，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脖頸，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衣衫不知何時已被褪去，微涼的空氣觸及皮膚，讓她輕輕顫栗。

鐘祉霖的動作帶著小心翼翼的珍重，卻又克制得辛苦，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滴落在她滾燙的肌膚上。

就在他幾乎要失控的邊緣，他強撐著最后一絲理智，手臂肌肉緊繃，想要稍稍退開些許距離。

“檸蓉……”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著詢問。

何檸蓉卻將他摟得更緊，溫軟的身體毫無間隙地貼著他，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她仰起頭，迷蒙的醉眼望進他深邃的眼底，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畔，用帶著哭腔的，細微卻清晰的聲音說：

“鐘祉霖……我愛你……”

這短短幾個字，如同驚雷，又似甘霖，瞬間擊潰了鐘祉霖所有搖搖欲墜的防線。

他不再克制，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帶著席卷一切的熱情，將她徹底淹沒。

意識浮沉間，何檸蓉感受著身上男人滾燙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眼角有一行清淚悄無聲息地滑落，沒入枕巾。

罷了，就算明日天涯，至少今夜，他是她的。

她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