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芙定睛看去,背對她們的男人正好轉過頭對服務員說話。
那張臉,赫然是今天上午拒絕他一起回沈家吃飯,說有應酬的許昭珩。
沈若芙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正打算拍照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上午她就覺得這兩人有問題,看來直覺是正確的。
“姐,”沈愛珠晃晃她,“你眼睛怎么這么紅啊?不會是得高血壓了吧?”
“季縈……季縈!我要你好看!”
沈若芙壓下沖上天靈蓋的怒意,在聯系人名單里找到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許昭珩正和季縈說著高中時的趣事,身后一根拐棍突然落了下來。
來不及閃躲,他結結實實挨了一棍。
他扭頭看去,不僅沒敢生氣,還恭敬地站了起來。
“爺爺,您這是做什么?”
此刻,整個餐廳的人都看著他們。
許老爺子指著季縈道:“許家的臉面,不是讓你用在這種地方,陪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揮霍的!”
“這種女人”四個字,像鞭子一樣抽在空氣中,極盡羞辱。
“你這么做,怎么對得起若芙!”
老爺子氣得甚至用力杵了杵拐棍。
“爺爺,誰給你打小報告的?我們這兒正常吃飯……”
“老頭!”
季縈握著水杯,指節微微泛白,但臉上依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她打斷許昭珩的話,接過鋒芒。
“說你孫子丟臉,難道你就不丟臉嗎?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一個性別扣上不三不四的帽子,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你這種性別的才是高貴正統呢?”
“縈縈,別說了。”許昭珩小聲勸道。
季縈卻不理會他,“別忘了,你也是被扣上‘不三不四’帽子這一性別的人生的。”
“你……”
老爺子面色發紅,作勢要站不穩。
許昭珩趕緊扶住他,“爺爺,您別動氣。”
“許老爺子!”季縈故意把音量放得很大,“是沈家二小姐讓您來的吧?她不信任自己男朋友,又侵犯他人隱私跟蹤我,您不問青紅皂白辱罵人,罵完還倚老賣老假裝暈倒訛人,你們許沈兩家真是絕配,趕緊讓他們結婚吧,我一定隨份子。”
她話音落下,餐廳里當即傳出哄笑聲。
許老爺子假暈被拆穿,臉上掛不住,當即吩咐隨行保鏢,“把這個女人請回去,讓我們好好……理論理論。”
“許老,許久不見,火氣還是這么大。”
眾人回頭,只見顧宴沉姿態從容地走來,最后站定在季縈身側。
季縈眸光暗了暗。
“顧董,”許老爺子態度瞬間好了許多,“你和她……你們這是……”
顧宴沉淺笑道:“她是我前妻,我們一同來京市出差。許老不知道吧,她與令孫是高中同學。”
許老爺子確實不知,一時語塞。
顧宴沉笑著繼續道:“下午我聽說令孫訂了這家餐廳邀我前妻吃飯,我前妻并不知道這是一間只有情侶才能進入的餐廳,所以我當時就覺得不妥,但令孫說這里有一道菜,外面吃不到。”
這話會聽得都懂,是許昭珩對人家前妻耍了心機。
顧宴沉略一停頓,腹黑地看了許昭珩一眼,“感謝二位款待,她不會去你們許家,我們告辭了。”
說完,他便伸手想去攬住-->>季縈的肩,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