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還不想。
她緩緩抽回自己的手。
輕輕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追問下去。
“睡吧,”她拉過被子,側身躺下,背對著他,“今天也夠鬧騰的了。”
這個男人藏在心里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商執聿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眼中的光芒暗了暗。
他知道,她沒有信,只是不想再問了。
他從她身后躺了上去,伸出長臂,習慣性地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
他沒有再做什么過分的事情。
但陸恩儀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在不經意間會微微收緊,那力道里,帶著后怕的顫抖。
白日里那場驚心動魄的爆炸,對他來說,影響猶在。
而與此同時,京城醫院的高級病房里。
慘白的燈光下,沈意面無表情地靠在床頭,左臂打著石膏,用白色的繃帶吊在胸前。
她就那么冷冷地看著站在病床前的安國良夫婦。
“……你這個掃把星!白眼狼!”安煙的母親還是忍不住對她破口大罵,“我們安家養了你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現在柏勇死了,研究所炸了,你外公氣得中了風,你姐姐也受了重傷,你滿意了?!”
安國良站在一旁,臉色鐵青。
對于讓沈意手臂骨折,他有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愧疚,但那點愧疚很快就被巨大的遷怒蓋過。
沈意聽著這些刺耳的咒罵,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扯了扯嘴角,露出極淡的笑容。
她抬起眼,無辜地開口:“當初,是你們把我像貨物一樣塞給柏勇的。我對他的所謂照顧,不過都是聽從家里的安排。”
“怎么現在,他做錯了事,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廢了我一條胳膊還不夠,還想讓我跟他一起死去,為安家贖罪嗎?”
安國良被她話里的諷刺刺得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地吼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你安的什么心,我們還不清楚嗎?你一直都在嫉妒我們家安煙,做夢都想取而代之!”
他又看了一眼沈意打著石膏的手臂,充滿了懷疑,“還有,我不過就是情急之下推了你一下,誰知道你會撞得那么厲害!我看,你該不會是怕我們追究你的責任,故意裝出來的苦肉計吧?!”
跟這兩個被利益蒙蔽了心智的人,任何語都是解釋都是蒼白的。
沈意眼神瞬間閃過決然。
尚且完好的伸向床頭柜上的玻璃水杯,沒有絲毫猶豫地朝著身后的墻壁用力砸去!
“啪!”
清脆的碎裂聲在病房內炸響。
在安國良夫婦驚恐的注視下,沈意彎下腰,單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邊緣最鋒利的碎片,想都沒想就朝著自己的手腕,用力劃了下去!
刺目的血線,瞬間綻開。
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后地涌出,沿著她蒼白的手腕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砸在純白的被單上。
“既然你們非要這么懷疑我,認定是我害了安家,”
“那我就跟柏勇一起死了好了!黃泉路上,你們也好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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