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良夫婦徹底愣住了被眼前這血腥又瘋狂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想過沈意會反抗辯解,卻萬萬沒想到她會剛烈至此,說自殘就自殘!
“啊!”安夫人尖叫一聲,隨即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去按床頭的緊急呼叫鈴。
安國良也是臉色慘白,一邊喊著“醫生!快叫醫生!”,卻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仿佛生怕那血會濺到自己身上。
其實,安煙已經明確跟他們說了,別動沈意,她留著還有大用。
但他們就是氣不過,一個小小的柏勇,居然就給安氏集團帶來了這么毀滅性的打擊。
尤其是安家老爺子,現在都還昏迷不醒,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就算醒來,也極有可能會變成不能自理的腦癱。
現在的安家,內憂外患,可以說是一團亂麻。
他們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唯一能被他們欺負的沈意身上,卻沒想到,這只兔子急了,是真的會咬人,甚至會自戕。
走廊里很快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
為首的醫生看到沈意手腕上的傷口和一地的狼藉,立刻皺起了眉,一邊指揮護士進行緊急止血包扎,忍不住指責道:“簡直是胡鬧!沈醫生,你的手臂已經骨折了,現在又劃傷了手腕動脈,你是想徹底廢了自己嗎?!”
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的深度,語氣更加嚴厲:“幸好你力氣不夠,要是傷口再深那么一丁點,傷及主神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拿手術刀,不能再做醫生了!你知不知道!”
沈意沒有回答,將臉埋在膝蓋里,肩膀微微聳動。
她眼眶通紅,淚水無聲地滑落。
安國良夫婦站在一旁,看著醫生嚴厲的臉色,心里更是慌得不行。
他們怕的不是沈意的前途盡毀,而是怕安煙追究起來,他們無法交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意。
“那個醫生,這里就拜托你們了,我們去處理一下老爺子的事。”安國良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拉著還在發愣的妻子,幾乎是落荒而逃。
醫生看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背影,鄙夷地哼了一聲,隨即又嘆了口氣,繼續處理沈意的傷口。
很快,血止住了,傷口也被妥善包扎好。醫生又叮囑了護士幾句,讓她多留意病人的情緒,才轉身離開。
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
前一秒還在默默垂淚的沈意,緩緩抬起了頭。
臉上的淚痕未干,眼底的脆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得漠然。
她看了一眼自己打著厚厚石膏的手臂。
然后,面無表情地活動了一下那只本該不能動彈的手指。
疼痛是有的,那是被安國良推撞在墻上時造成的嚴重軟組織挫傷,但絕不是足以讓她骨折。
苦肉計,確實是苦。
是可以最快避開安家無休止遷怒與糾纏的最好方式。
但她也不打算真的拿自己的一條胳膊,來為安家的做彌補。
她用完好的右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熟練地解鎖,給商執聿發去了一條簡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