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他徑直穿過人群,青衫背影在寒風中挺直,很快消失在街角。
李晟盯著他離去的方向,臉上笑容緩緩斂去,冷哼一聲:“故弄玄虛!一介商賈,僥幸得些虛名,便真以為能登大雅之堂了?文會之上,定要叫他原形畢露!”
身旁一人附和道:“李兄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區區丙等,縱有些奇技淫巧,終究難登臺面。文會比的是真才實學,到時高下立判,看他如何自處!”
另一處,江寧府學的一間暖閣內,幾位負責籌辦文會的老教授與致仕翰林正在品茗閑談,話題自然也繞不開即將到來的文會與兩位焦點人物。
“此番李晟公子看來是勢在必得啊。”一位須發花白的老先生捋須道,“其詩風工穩華麗,頗合法度,應是魁首的有力人選。”
另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卻沉吟道:“不然。老夫倒聽聞那蕭景珩,近日有一闋詠梅詞,雖流傳不廣,然意境孤高,格調非凡,有出塵之致,似非池中之物啊。院試丙等…怕是別有隱情。”
“哦?竟有此事?”先前那老先生訝異道,“若真如此,此番文會倒真有看頭了。李晟之詩,如精工雕琢之玉器;若蕭景珩真有那般詞才,則如渾金璞玉,重在神韻。二者相較,孰高孰低,猶未可知啊!”
“正是此理。”清癯老者點頭,“文會之上,見真章吧。但愿能出幾首真正傳得開、留得下的佳作,也不負這梅雪勝景。”
類似的議論與期待,在江寧城的茶樓酒肆、書院學舍中悄然彌漫。許多人都在猜測,李晟將拿出何等華麗詩篇碾壓對手,而那位總帶來意外的新科生員蕭景珩,又會以何種姿態應對這場萬眾矚目的文會。
此刻的蕭景珩,正靜坐于翰淵閣靠窗的一隅。窗外枯枝搖曳,天空陰沉欲雪。他手中并非捧著詩卷,而是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他并非不重視文會,相反,他深知此次文會的重要性。這不僅是揚名立萬之機,更是扭轉眾人對其院試排名偏見的關鍵場合,甚至可能影響到商行日后在士林清議中的名聲。
李晟的挑釁,眾人的期待,他皆了然于胸。但他心中所思,卻非如何絞盡腦汁去雕琢字句,壓倒對方。他憶起那日小院中與“梁清”的對話,憶起那闋脫口而出的詞,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歷經磨難、矢志不渝的精神。
詠梅詠雪,豈止詠物?更在詠懷,詠志!
他需要的,并非辭藻的堆砌,而是發自肺腑的真情與超脫塵俗的格局。他指尖無意識地輕叩桌面,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灼灼梅花映雪而放、清香凜冽的畫面,以及…自身這些時日所經歷的種種打壓、困境與不屈的抗爭。
一種難以喻的情緒在胸中涌動,呼之欲出。
他并未急于落筆,而是閉上眼,任由思緒在梅雪的世界與現實的冷暖間穿梭。他知道,真正的詩材,不在故紙堆中,而在心間。
與此同時,梅園之內,管事仆役們正忙碌地灑掃庭除,布置會場。假山亭臺間,已有幾株性急的臘梅悄然綻開嫩黃花朵,幽香暗浮,仿佛也在靜待那場文壇盛事的到來。
寒風依舊凜冽,吹動著梅枝,也吹動著江寧城中文人學子們躁動的心。冬至文會未至,然其山雨欲來之勢,已悄然籠罩全城。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梅雪爭輝的那一刻,等待才子交鋒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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