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王衛國問-->>。
張師傅擺了擺手:“不要錢!你們道醫隊昨天還幫俺老伴治好了腿疼,俺還沒謝謝你們呢!”他嘆了口氣,“俺以前是鞋廠的師傅,日軍占領后鞋廠被改成了軍靴廠,俺不愿意給鬼子做鞋,就被抓去做苦工,要不是八路軍打過來,俺早就死在廠里了。現在能重操舊業,就算賺的少,也比給鬼子干活強!”
王衛國接過銅線圈,沉甸甸的。空冥狀態里能“看到”張師傅在日軍工廠里被打罵的場景,看到他偷偷把磨壞的軍靴藏起來,帶回家改成百姓能穿的布鞋。這些畫面讓他想起在馬家堡的趙老栓,想起那些為了尊嚴寧愿受苦也不妥協的百姓——他們或許沒有武器,沒有權力,卻用最樸素的方式堅守著民族的骨氣。
走到什剎海時,霧已經散了,陽光灑在結了薄冰的湖面上,泛著細碎的光。湖邊的胡同口,幾個老人正圍著石桌下棋,棋子落在棋盤上“啪嗒”作響;不遠處,兩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跳皮筋,嘴里唱著“八路軍好,八路軍親”的歌謠;賣糖畫的師傅剛畫好一條“龍”,被一個小男孩舉著,興高采烈地跑向胡同深處。
“你看,這就是和平的樣子。”王破軍指著眼前的景象,聲音里帶著溫柔,“哪怕有國民黨的刁難,有生活的困苦,可百姓能安心下棋、孩子能放心玩耍,就是最珍貴的。”
王衛國的眼眶突然有些發酸。他想起在晉察冀根據地的日子:鬼子掃蕩時,孩子們只能躲在地道里,連哭都不敢大聲;鄉親們半夜還要放哨,一有動靜就往山里跑;趙老栓為了掩護情報,死在日軍的刺刀下。而現在,北平的孩子們能在街頭跳皮筋,老人們能在湖邊下棋,這些在異時空習以為常的場景,在這個年代卻要用無數人的犧牲換來。
“俺以前在異時空……”他突然頓住,意識到差點說漏嘴,趕緊改口,“俺以前聽老兵說,和平就是‘不用躲炮彈,不用餓肚子,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和平從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王破軍坐在湖邊的石凳上,望著遠處的鐘樓,“玄真派的師父曾說,‘亂世求存,盛世守心’。咱們打鬼子,是為了求存;現在守北平,是為了守心——守百姓安心生活的心,守民族復興的心。”
正說著,一個賣風箏的老人走過來,手里拿著幾只紙風箏,有沙燕的、有蝴蝶的,上面還畫著簡單的彩繪。“兩位同志,買只風箏吧?給孩子玩也好。”老人笑著說,露出沒剩幾顆牙的嘴,“這是俺孫子畫的,日軍在的時候不敢賣,現在終于能拿出來了。”
“多少錢一只?”王衛國問。
“兩銅板就行!”老人遞過一只沙燕風箏,“這沙燕是老北平的樣式,飛得高,還穩當。”
王衛國接過風箏,紙面有些粗糙,彩繪卻很用心,翅膀上還畫著一顆小小的五角星。“您孫子呢?”他問。
老人的眼神暗了暗:“在抗戰時跟著爹娘躲鬼子,走散了,再也沒找著。”他嘆了口氣,卻又很快笑了,“不過俺不灰心,北平太平了,說不定哪天他就找回來了。”
王衛國的心里一陣抽痛。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那些在抗戰中失去親人的百姓——他們心里都藏著傷痛,卻依舊努力生活,期待著和平能帶來希望。他摸了摸胸口的手帕,突然明白,自己守護的不僅是當下的和平,更是無數逝者的期待,是未來的希望。
中午時分,兩人往軍營返回。路過護國寺街時,看到狗剩正在賣報,生意比早上好了不少;張師傅還在修鞋,旁邊多了幾個等著修鞋的百姓;豆漿鋪前排起了小隊,老板娘笑得合不攏嘴。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叫賣聲、笑聲、棋子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溫暖的歌。
“爹,俺明白了。”王衛國突然說,“科技強國很重要,但守護眼前的和平更重要。要是沒有和平,就算造出了電燈、發電機,百姓也不能安心用。”
“說得對。”王破軍拍了拍他的肩膀,“科技是‘矛’,用來抵御外敵;和平是‘盾’,用來守護家園。兩者缺一不可,咱們既要造‘矛’,也要鑄‘盾’。”
回到軍營時,陳老根已經在等著了。王衛國把銅線圈遞給老人,看著他熟練地打磨、接線,心里格外踏實。空冥狀態里,他能“聞”到銅線圈的金屬味,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叫賣聲,能“感覺”到陽光的暖意——這些都是和平的味道,是值得用生命守護的味道。
傍晚,王衛國把那只沙燕風箏送給了小石頭。孩子舉著風箏在營區里跑,風箏飛得很高,在夕陽下像一只真正的燕子,自由地翱翔。王衛國站在營房門口,望著風箏,心里滿是堅定。他知道,和平不是一勞永逸的,國民黨的刁難、美軍的傲慢、潛在的特務威脅,都在考驗著他們。但他不害怕——他有養父的指導,有戰友的陪伴,有百姓的支持,更有守護和平的決心。
遠處的北平城漸漸亮起燈,有電燈,有煤油燈,有燈籠,星星點點,像天上的星星。王衛國摸了摸胸口的手帕,輕聲說:“娘,您看,北平和平了,百姓能好好生活了。俺會守住這份和平,讓它越來越安穩,越來越美好。”
夜風帶著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里的熱乎勁。他知道,街頭小販的叫賣聲、孩子們的笑聲、老人們的下棋聲,這些平凡的聲音,才是一個國家最珍貴的聲音;這些平凡的生活,才是無數人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最值得守護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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