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軍喝了口粥,沒否定他的想法:“想法不錯,但你忘了最關鍵的——咱現在連黑風口都出不去,怎么去錦州?”他把粥碗遞給王衛國,“先把眼前的仗打好,保住根據地,才有機會往外走。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王衛國接過粥碗,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知道王破軍說得對,可一想到母親可能正在遭受的苦難,他就覺得每多等一天,都是一種煎熬。
這天下午,趙老栓帶著一個陌生人走進了山洞。那人穿著件破爛的皮襖,臉上全是風霜,手里拄著根磨得發亮的拐杖,拐杖頭被他攥得包漿溫潤。
“這是老馬,從東北逃過來的,以前在鐵路上干活。”趙老栓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他知道鬼子的運輸線。”
老馬抬起頭,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聲音沙啞得像破舊的風箱:“俺在錦州車站干過三年,見過那種拉‘特別貨物’的車——悶罐車廂,窗戶釘死,門口站著戴白手套的兵,比押送軍火的還嚴。”
“特別貨物?”王衛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是啥,反正不是軍火,也不是糧食。”老馬往火堆里湊了湊,雙手凍得發僵,“有次俺偷偷扒著車廂縫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好像有……人?”他搖了搖頭,“不敢確定,就看了一眼,差點被打死。”
王衛國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悶罐車廂、戴白手套的兵、拉“人”……這些細節和他推斷的完全吻合!他的“空冥”天賦在瞬間激活,老馬描述的畫面在他腦子里變得異常清晰——他甚至能“聽”到悶罐車廂里傳來的微弱咳嗽聲,能“聞”到車廂里彌漫的消毒水味。
“那些車……往哪開?”他的聲音發顫,緊緊盯著老馬。
“哈爾濱方向。”老馬肯定地說,“每次都是深夜發車,走的是專用鐵軌,連調度室的人都不知道具體去向。”
山洞里一片沉默,只有火堆“噼啪”的燃燒聲。王衛國低頭看著手里的日語小冊子,突然覺得那些彎彎曲曲的文字,變成了一條條冰冷的鐵軌,延伸向那個吞噬了無數生命的魔窟。
“俺娘……肯定就在那里面。”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俺一定要找到她。”
王破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那本《玄真子兵要》,翻到“知己知彼”那一頁,用手指在上面重重敲了敲。
王衛國明白他的意思。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要想找到母親,要想揭露731的罪行,光有勇氣不夠,還得有智慧,有耐心,有周密的計劃。
那天晚上,王衛國把老馬描述的運輸路線,連同從日語小冊子上破譯的零星信息,一起畫在了一張羊皮紙上。他在平房區的位置畫了個大大的問號,旁邊寫著兩個字——“娘”。
雪還在下,洞口的藤蔓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像一條白色的毯子。王衛國坐在火堆旁,借著微弱的火光,一字一句地啃著日語書。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焦躁。
他知道,前路還很長,困難還很多,但他已經找到了方向。就像這黑夜里的火堆,哪怕只有一點火星,也能照亮前行的路。
母親,等著我。他在心里默念。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揭開那層罪惡的面紗,把你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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