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三個小時,陸巖的電話打了過來,鈴聲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響亮。成彥幾乎是立刻接起電話,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怎么樣?陸巖,音頻提取成功了嗎?”
“成功了!成總,太成功了!”陸巖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透過聽筒傳來,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母帶保存得非常好,里面的音頻異常清晰!不僅有林小姐完整的演唱,還有賀文璋和林國雄先生的完整爭執錄音,甚至還有賀文璋威脅林小姐的片段,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證據確鑿!”
成彥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這次是激動的淚,是喜悅的淚。她緊緊握住老周的手,聲音帶著哽咽,卻充滿了力量:“周老師,成功了!音頻很清晰,我們有證據了!我們終于有證據了!”
老周的眼眶也紅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好……好……太好了……林小姐可以瞑目了,林先生也可以安息了……我這十年的愧疚,終于能放下了……”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卻充滿了釋然,枯瘦的手指緊緊回握著成彥的手。
顧懷安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堅定,他拿出手機,快速撥通了警方的電話:“李警官,我們找到了關鍵證據,一盤錄音母帶,里面有賀文璋威脅證人、違規操作的完整音頻,還有他當年和林國雄先生的爭執錄音,現在就把音頻發給你,麻煩你們立刻申請逮捕令!”
掛了電話,他又撥通了律師團隊的電話,語氣沉穩而有力:“把所有證據整理好,包括母帶音頻、違規審批文件、銀行流水和之前的錄音筆,準備好起訴材料,同時聯系權威媒體,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把賀文璋的罪行公之于眾!”
“明白!顧總!”電話那頭傳來律師堅定的聲音。
掛了電話,顧懷安看著成彥,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眼神里滿是欣慰和驕傲:“成彥,我們贏了。有了這盤母帶里的證據,再加上之前的所有材料,賀文璋的罪行已經鐵證如山,他再也無法翻身了。”
成彥點點頭,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她看著窗外的天空,湛藍而清澈,像是被洗過一樣,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溫暖而有力量。她想起了父親,想起了外公,想起了母親,他們的冤屈,終于可以昭雪了。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眼里卻還含著淚水,那是喜悅的淚,是釋然的淚。
就在這時,顧懷安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是警方打來的。他接起電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漸漸變得凝重,眉頭越皺越緊:“什么?你再說一遍?賀文璋不見了?他從公司蒸發了?”
成彥的心猛地一沉,剛剛涌起的喜悅瞬間被擔憂取代,像是被一盆冷水澆頭。賀文璋跑了?他怎么會跑?難道是察覺到了什么?還是有人通風報信?她的指尖瞬間冰涼,緊緊攥著衣角,布料被擰出深深的褶皺。
顧懷安握著電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聲音也變得冰冷:“他什么時候離開公司的?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他的私人飛機呢?在機場嗎?”
掛了電話,顧懷安轉頭看向成彥,眼神里滿是凝重:“警方說,賀文璋今天上午十點從璋石集團總部離開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他的私人司機說,他把車停在市中心的一個商場門口,然后獨自下車,再也沒回來。他的私人飛機也不在機場,很可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潛逃出境了。”
“潛逃出境?”成彥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還有一絲不甘,“那怎么辦?我們好不容易找到證據,難道就讓他這么跑了?我父親和外公的冤屈,難道就這么算了?”
“別慌。”顧懷安伸出手,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掌心的溫度努力傳遞著力量,“我已經讓國際刑警的朋友幫忙協查了,賀文璋就算跑得了一時,也跑不了一世。他的資產大部分都在國內,我們已經申請了資產凍結,他在海外的賬戶也會被監控,就算逃出去,也只能是個窮光蛋,寸步難行。而且我們掌握了他的所有罪證,只要他敢露面,我們就能立刻聯系當地警方,把他抓回來受審。”
老周也急了,掙扎著想坐起來,纏著石膏的腿不小心動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不能讓他跑了!絕對不能讓他跑了!他跑了,林先生和你父親的冤屈就沒法徹底昭雪了!他這種壞人,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周老師,您放心。”顧懷安語氣堅定,眼神里滿是不容置疑的決心,“我們不會讓他跑掉的。現在,我們一方面繼續追查賀文璋的下落,聯系所有海外的關系,盯著各大機場、港口,一旦發現他的蹤跡,立刻采取行動;另一方面,按照原計劃召開新聞發布會,把他的罪行公之于眾,讓他身敗名裂,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會受到全世界的譴責,惶惶不可終日。”
成彥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她知道,賀文璋的潛逃是最后的掙扎,他已經窮途末路了。就算他現在跑了,真相已經大白,證據已經確鑿,他遲早會被抓回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她不能慌,不能亂,必須堅持下去,完成最后的使命。
“顧懷安,我們按計劃召開新聞發布會。”成彥的聲音帶著堅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要親自上臺,把賀文璋的罪行告訴所有人,讓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讓所有被他傷害的人都能得到安慰,讓他就算逃到國外,也永遠活在恐懼和譴責里。”
顧懷安點點頭,眼神里滿是支持和心疼:“好,我陪你一起。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
病房里的陽光依舊溫暖,打開的鐵皮盒靜靜地躺在床頭柜上,里面的舊棉花泛著黃,像是一個沉默的證人,見證著十年的冤屈即將昭雪,見證著正義即將到來。成彥知道,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追查賀文璋的下落不會容易,新聞發布會上也可能會遇到各種突發情況,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看著老周,語氣誠懇而堅定:“周老師,謝謝您。等這件事結束,我一定帶您去看看我母親,讓她當面謝謝您。是您,給了我們家一個昭雪的機會,給了正義一個發聲的機會。”
老周笑著點點頭,眼里滿是欣慰和期待:“好,好……我等著那一天。我也想親口告訴林小姐,她當年的委屈,我們都知道了,我們都為她討回來了。”
成彥和顧懷安站起身,朝著病房門口走去。他們的腳步堅定而有力,帶著希望和決心,帶著十年的等待和期盼。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把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像是在地上鋪就了一條通往正義的道路。
新聞發布會的序幕即將拉開,賀文璋的罪行即將被公之于眾,真相的光芒,終將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私人飛機上,賀文璋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云層,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手里攥著手機,屏幕上是新聞發布會的預告,標題刺眼:“《鏡界》主創揭露十年冤案,璋石集團賀文璋涉嫌多項罪行”。他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眼神里滿是陰鷙和不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成彥……顧懷安……你們等著,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飛機朝著境外飛去,留下一路的陰霾。但賀文璋不知道,他的逃亡之路,并不會一帆風順,正義的追緝,已經悄然展開,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無論他逃到哪里,終將被牢牢捕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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