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再說話，就這么并排站著。月光灑在欄桿上，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靠在一起。遠處宴會廳的音樂聲隱約傳來，是《守望者》的主題曲，顧懷安寫的旋律，此刻在晚風中聽著，比在錄音棚里更溫柔。

成彥想起剛認識顧懷安的時候，他還是個沒什么名氣的作曲人，陸巖介紹他們認識，說“懷安寫的音樂，有故事感”。第一次合作時，她為了配合他的旋律，反復調整臺詞的語氣，他則為了貼合她的表演，改了三次樂譜，最后兩人都熬到凌晨三點，在工作室吃了碗泡面，說“這才是好作品該有的樣子”。

現在，她拿了戛納獎，他的音樂被更多人喜歡，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在慢慢開花。

“對了，”成彥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個小盒子，遞給顧懷安，“在戛納給你買的小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顧懷安接過盒子，打開時，里面是枚銀色的胸針——形狀是片梔子花瓣，邊緣刻著細小的紋路，跟她手包里的掛件是同一系列。“我看到的時候，覺得跟你襯衫很配。”成彥有點不好意思，“要是你不喜歡……”

“喜歡。”顧懷安打斷她，指尖輕輕捏著胸針，“我明天就戴著去工作室，跟他們說‘這是戛納影后送的’，讓他們羨慕羨慕。”

成彥被他逗笑了，肩膀輕輕碰了下他的胳膊：“你也學會開玩笑了。以前你跟我說句話，都要想半天。”

顧懷安也笑了，月光下，他的笑容比平時更柔和：“跟你待久了，就沒那么拘謹了。”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后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小夏的聲音傳過來：“姐！你在這兒啊！陸哥找你呢，說有個海外發行商想跟你聊《守望者》的國際版配音，對方是個法國人，還會說中文呢！”

成彥回頭，看見小夏探著個腦袋，眼神在她和顧懷安之間轉了轉，突然露出個“我懂了”的表情，笑著說：“你們再聊會兒？我去跟陸哥說你馬上就來！”

“別！”成彥趕緊喊住她，卻沒來得及——小夏已經跑回宴會廳，關門時還特意朝她眨了眨眼。

顧懷安看著她無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快去吧，別讓陸巖等急了。海外發行是大事，對《守望者》很重要。”

成彥點點頭，把沒喝完的熱牛奶遞給顧懷安：“那我先下去了，你別待太久，晚上風大。”

“好。”顧懷安接過杯子，看著她轉身往后門走，裙擺的布料在晚風里輕輕晃，像朵盛開的花。

成彥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顧懷安還站在欄桿邊，月光灑在他身上，手里捏著那枚梔子胸針，目光落在她身上，溫柔得像晚風。她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才推開門走進宴會廳。

門關上的瞬間，顧懷安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胸針，又抬頭看向星空——今晚的星星很亮，跟敦煌的星空一樣，能讓人想起很多溫暖的事。他輕輕把胸針別在襯衫領口，指尖碰了碰冰涼的金屬，心里突然覺得，這樣的夜晚，比任何樂譜都更讓人安心。

宴會廳里，陸巖正等著成彥，身邊站著個金發碧眼的法國人，手里拿著《守望者》的劇本，笑得滿臉期待。成彥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禮服裙擺，快步走過去——她知道，慶功宴只是個節點，接下來還有《守望者》的國際發行，還有《文化尋蹤》的特輯，還有很多故事要講，很多旋律要聽，就像顧懷安寫的詞里說的，“這只是開始，不是結束”。

而天臺的欄桿邊，顧懷安還站在那里，手里端著兩杯熱牛奶，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晚風把宴會廳的音樂聲吹過來，混著他心里的旋律，在星空下，輕輕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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