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沒理他的話,又讓老周放了遍歌聲。這次他注意到,歌聲里混著點細微的風聲,還有工服飄動的“嘩啦”聲,甚至能隱約聽到遠處燒烤攤的孜然味——不對,是聲音里的煙火氣,這些雜音沒讓歌聲變難聽,反而更真實,像把人直接拉到了那個天臺上,看到那個抱著膝蓋唱歌的女孩。他想起自己當年拍紀錄片時,總跟團隊說“好的聲音不是完美的,是有呼吸感的,是帶著生活痕跡的”,可現在的影視劇,連演員的呼吸聲都要修掉,只剩假得發膩的完美聲音,連哭戲都要靠“催淚棒+后期配音”,一點真情實感都沒有。
“老周,你把這段音頻單獨導出來,去噪的時候別修太多,保留原聲的質感,尤其是那點顫音和氣息聲。”陳導的手指還在敲桌子,節奏越來越快,敲到桌面的煙蒂時,還下意識地把煙蒂撥到一邊,“還有,你能不能查一下3號樓天臺的監控,最近72小時里,還有沒有這個人的聲音?或者你有沒有認識3號樓的租客,幫我問問?”
老周愣住了,手里的鼠標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比平時大了一圈:“老陳,你瘋了?就一段破歌聲,你至于嗎?這大半年你都沒這么上心過,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網劇,投資方愿意出50萬,你都推了,現在為個不知名的打工妹這么折騰?”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上次我幫一個導演找素人演員,結果那素人連鏡頭都不敢看,拍了三天就跑了,最后還是換了流量,你忘了?”
“不一樣。”陳導搖搖頭,眼神里有了點久違的光,像熄滅很久的燈突然亮了,“這聲音里有故事,是能讓觀眾共情的聲音。你看我這劇本,《霓虹下的塵埃》講的就是城中村打工妹的故事,主角需要的就是這種帶著生活痕跡的聲音,不是流量明星那種假得發膩的嗓子。就算投資方不同意,我也要找到她——哪怕只是讓她給主角配個音,哪怕我自己墊錢拍,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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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聽了一遍歌聲,這次聽到“月亮……照在……橋洞下……娃娃的淚……擦呀擦……”時,心臟突然抽了一下。這調子不是流行歌,是首老民謠,他小時候聽外婆唱過,外婆坐在老藤椅上,手里搖著蒲扇,哼著歌哄他睡覺,現在外婆不在了,這歌聲突然讓他鼻子發酸,眼睛也有點發潮。能把老民謠哼出這種味道的人,心里一定藏著不少事,而這種有故事的人,正是他的劇需要的。
“老周,算我求你了,幫我查。”陳導的語氣軟了下來,手指攥著劇本,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劇本上的焦痕被他捏得變了形,“我知道這很難,可這是我最后一次機會了。這8個月里,我投了12份劇本,全被鋸了,要是這次再找不到合適的聲音,我可能真的要放棄拍片子,回老家開個小賣部了。”
老周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還有桌子上沒吃完的泡面——是早上老周給的,現在湯都涼了,面條也坨了——嘆了口氣,妥協道:“行吧,我試試。不過我只能查監控的ip地址,然后聯系物業,能不能問到人,就看運氣了。還有,這段音頻我先導出來,你拿回去聽,有消息我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他邊說邊從抽屜里拿出個舊u盤,u盤上印著“2022音樂節”,是去年剩下的,他擦了擦上面的灰,插進電腦的usb接口。
陳導點點頭,接過老周遞來的u盤時,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老周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陳導的手很涼,帶著煙味,老周的手卻很暖,沾著咖啡漬。陳導趕緊把u盤揣進懷里,緊貼著胸口,好像怕它飛了似的,懷里的劇本被u盤頂出個小鼓包,他還下意識地按了按,確保u盤不會掉出來。
然后他又讓老周放了遍歌聲,這次沒閉眼,而是盯著監控畫面里的藍色工服,像是要透過模糊的屏幕看到那個唱歌的人。他想象著那個女孩的樣子,可能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可能剛干完活,可能心里藏著跟他一樣的委屈,不然怎么能把一首老民謠哼得這么讓人難受。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折疊椅被帶得往后滑了半米,撞到了堆在墻角的硬盤,發出“嘩啦”一聲響,好幾塊硬盤從上面掉下來,老周驚呼“我的硬盤!”,可陳導沒管,只顧著抓住老周的胳膊,力氣大得讓老周皺起了眉,手腕都被捏紅了。
“老周,你再確認一下,這監控的位置是不是3號樓?具體是哪個單元?還有,你剛才說這音頻是今天早上采的,具體是幾點?這聲音……從哪里來的?能不能再精確點?”陳導的聲音帶著點顫抖,眼神亮得嚇人,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連呼吸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工作室里的空氣突然靜了下來,只有調音臺里還在循環播放著那段歌聲,輕得像風,卻又重得像驚雷,炸醒了陳導沉寂了8個月的初心。老周看著陳導反常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你別急,我慢慢查”,可話到嘴邊,卻被陳導急切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能點點頭,趕緊坐回電腦前,開始查3號樓的監控ip地址。
陽光透過破玻璃窗,還在地上投著光斑,光斑里的細塵還在飄,可工作室里的氣氛卻跟剛才不一樣了——陳導不再是那個消沉的失業導演,而是重新找回了方向的追夢人,懷里的u盤像個小小的火種,在他胸口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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