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蘇小小偷偷帶上來的煎蛋很香。段新紅小口吃著,聽見蘇小小抱怨數學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多。這些話她每天都會聽,以前只覺得吵鬧,現在卻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心煩惱,哪些只是隨口抱怨。
“你說我要不要假裝生病?”蘇小小突然問。
段新紅停下咀嚼的動作。這是蘇小小第一次用商量的語氣和她說話,好像在期待她的意見。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好繼續安靜地看著對方。
“算了。”蘇小小自己接話,“裝病還要喝媽媽煮的藥,更難受。”
夜色漸深,蘇小小在臺燈下寫日記。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成了房間里唯一的聲響。段新紅靠在軟陶做的小沙發上,這是她們昨天一起完成的。
她試著回憶第一個囚禁她的男人。只記得很害怕,記得籠子的冰冷,但那個人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俱樂部里的其他小人也只剩下零碎的畫面,連老陳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蘇小小合上日記本,輕輕嘆了口氣。
“要是永遠不用上學就好了。”她說。
段新紅下意識點了點頭。等意識到這個動作時,她感到一陣心悸。這句話她聽過太多遍,回應已經成了本能。
睡前蘇小小給她換了新做的睡衣。淺紫色的棉布,袖口繡著小小的星星。穿上的時候,段新紅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似乎圓潤了些。長期的穩定飲食讓原本消瘦的身體有了變化。
“好看。”蘇小小滿意地打量著她,“和我的睡衣很像。”
確實很像。蘇小小的睡衣也是淺紫色,只是沒有繡星星。這種刻意的搭配以前會讓段新紅感到窒息,現在卻覺得理所當然。
關燈后,段新紅在黑暗里撫摸睡衣的布料。柔軟的觸感很舒服,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又好像該去哪里...
想著想著,睡意漸漸襲來。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蘇小小安靜的睡顏,和窗外模糊的月光。
另一個畫面突然閃現:冰冷的月光照在完全不同的地方,鐵欄桿投下長長的影子...那是什么地方?
沒等她想明白,睡意就像潮水般淹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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