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李勝利的規矩在,看誰還敢隨便欺負他。
單挑?他一點不帶怕的。
正想著,門被推開,雨水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和關切。
“哥!你沒事吧?勝利哥說你打架了…”
雨水跑到傻柱身邊,仰著小臉,借著最后一點光看他臉上的傷。
傻柱看到妹妹,心里一暖。
強撐著坐直身體,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摸了摸雨水的頭。
“雨水別怕,哥沒事,哥厲害著呢,把壞蛋打跑了,以后誰也不敢欺負雨水。”
雨水看著哥哥青紫的眼眶和破了的嘴角,眼圈有點紅。
但她記得李勝利的話,用力點頭,聲音帶著崇拜。
“哥你最厲害了,雨水知道。”
她轉身跑到柜子邊,踮著腳夠下一個舊瓶子。
“哥,家里有藥酒,雨水幫你擦。”
看著妹妹笨拙卻認真的樣子,傻柱心里最后那點暴戾之氣也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身為兄長的責任感和守護家人的決心。
對,以后就得靠自己,保護好雨水,在這個院里站穩腳跟。
——————
傻柱正就著煤油燈的光亮。
齜牙咧嘴地給自己胳膊上的淤青涂抹藥酒,藥酒辛辣的氣味彌漫在屋里。
這時,傳來幾聲輕輕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正趴在桌邊擺弄小玩意兒的雨水眼睛一亮,以為是李勝利不放心又過來了。
高興地跳下凳子,脆生生地應道。
“來啦!”
她小跑過去,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卻不是李勝利。
而是后院那位總是拄著拐杖的聾老太太。
她手里端著一個粗瓷碗。
里面放著兩個黃澄澄的玉米面窩頭。
雨水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她回頭看向哥哥,小聲說。
“哥,是太太來了。”
傻柱正揉著酸痛的腰,聞眉頭下意識地皺了一下。
雖然清晨時老太太對他表示過關心。
但此刻他身心俱疲,實在沒精力應付。
無論如何,面子上得過得去。
他放下藥酒瓶,聲音帶著疲憊。
“老太太?您進來吧。”
聾老太太臉上堆起慈祥的笑容,顫巍巍地邁過門檻。
她先是飛快地掃了一眼怯生生站在門口的雨水。
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嫌棄和漠然。
隨即目光便牢牢鎖在傻柱身上,語氣帶著夸張的關切。
“柱子啊,奶奶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她刻意用了奶奶這個親近的自稱,把手里那碗窩頭往前遞了遞。
“奶奶晚上吃不了多少,這窩頭剩下了,怕糟蹋糧食,就給你送來了。你這正長身體的時候,餓得快,墊補墊補。”
傻柱看著那兩個干硬的窩頭,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他在豐澤園當學徒,雖說沒工錢,但油水足,還真不缺這口吃的。
老太太這舉動,透著股施舍的意味,讓他不舒服。
他擺擺手,語氣還算客氣。
“老太太,您甭客氣,我在酒樓干活,餓不著。您留著自己吃吧。”
老太太卻執意把碗放在桌上,擺擺手,嘆口氣。
“哎,奶奶也沒啥好東西,只是個心意。”
她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傻柱臉上的淤青和破了的嘴角上。
表情變得心疼又憤慨。
“柱子,你受委屈了,奶奶在后院都聽見動靜了,打得那么兇。”
她壓低聲音,像是推心置腹,卻帶著明顯的挑撥。
“唉,都怪那個李勝利,立個什么破規矩,非要讓你們單打獨斗,他要是真為你好,以他在院里的威望,隨便找個由頭就能重重罰賈家,畢竟錯在賈張氏那張破嘴,何至于讓你受這皮肉之苦?奶奶看著,心里又急又氣,可人微輕,插不上話啊。”
傻柱聽著這話,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雖然有時候軸,但不傻。
李勝利不直接壓服賈家,固然有他的考量。
但單挑這個法子,確實讓自己出了口惡氣。
也避免了被群毆的更大風險。
他心里對李勝利是感激多于埋怨的。
此刻聽老太太這么說,本能地有些抵觸。
一旁的小雨水雖然年紀小,但心思敏感,尤其對好壞有自己的判斷。
她聽得出來,太太在說勝利哥哥的壞話。
勝利哥哥對她和哥哥那么好,還讓嫂子照顧她吃飯。
這個太太卻來說勝利哥哥不好。
小姑娘心里不高興了,小嘴一撅。
趁著大人們沒注意,像只靈巧的小貓,悄悄溜出屋門。
一溜煙朝前院李勝利家跑去。
她要告訴勝利哥,有人說他壞話。
傻柱和老太太都沒太在意雨水的離開,只當小孩子待不住出去玩了。
傻柱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維護李勝利,雖然語氣有些干巴巴的。
“老太太,您別這么說。勝利哥他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要不是他主持公道,我今天被賈家母子倆圍著打,更慘。”
聾老太太見傻柱居然替李勝利說話,心里暗罵一句不識抬舉。
臉上卻露出一種過來人的無奈笑容。
“柱子啊,你呀,就是太實誠。”
她搖搖頭,聲音壓得更低,像在傳授什么人生秘訣。
“人心隔肚皮,李勝利那人,表面上看著是挺公正,可你細想,最后受苦受累,挨打受傷的是誰?是你傻柱啊。”
她繼續煽風點火,試圖瓦解傻柱對李勝利的信任。
“他要是真把你當自己人,能眼睜睜看著你跟人拼命?他那是拿你當猴耍呢,既顯得他公道,又讓你跟賈家結死仇,他好躲在背后看熱鬧,拿捏你們兩家,奶奶活了這么大歲數,什么人沒見過?他這點心思,瞞不過我。”
傻柱聽著這些話,心里確實起了一絲波瀾,泛起些許遲疑和不安。
是啊,李勝利為什么不能直接壓服賈家呢?非要讓我動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