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兩人只是互相繞著圈子,警惕地試探。
拳頭握得咯咯響,卻都不敢輕易出手。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和周圍壓抑的議論聲。
賈張氏在人群邊上急得直跺腳。
嘴里不住地低聲咒罵傻柱,想沖上去幫忙。
可眼睛一瞥到面無表情的李勝利,就像被澆了盆冷水,硬生生頓住。
她怕。
怕壞了李勝利定的規矩,到時候就不是她兒子打傻柱單挑。
而是全院人群起而攻之。
她只能扯著嗓子給兒子鼓勁,聲音尖利。
“東旭,揍他,往死里揍,媽看著呢。”
馬翠云則隱在人群里,雙手抱胸,冷眼旁觀。
她盤算著李勝利處理,心里不得不服。
這既打壓了賈家的氣焰,又給了傻柱一個發泄的出口。
還順手立了規矩威嚴,一箭三雕。
她不敢出聲,更不敢有任何動作。
李勝利那句打人送街道辦的警告像緊箍咒一樣套在她頭上。
她現在是陰溝里的老鼠,必須藏好。不能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看著場上扭打的兩人,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場上的僵持很快被打破。
賈東旭耐不住性子,或者說被母親的叫喊催逼著,率先發難。
一個直拳沖向傻柱面門。
傻柱側頭躲過,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
低吼一聲,像頭蠻牛撞了上去。
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毫無章法,完全是街頭斗毆的架勢。
拳頭,胳膊肘,膝蓋,甚至腦袋,都成了武器。
你一拳砸在我肋骨上,我一腳踹在你小腿上。
悶響聲,吃痛的悶哼聲不絕于耳。
傻柱畢竟年輕,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勁。
而且常年顛大勺,手臂力氣不小。
賈東旭雖然年長幾歲,但吃的不好,剛娶了媳婦身子也虛。
反而落了下風。
此刻單對單,很快就露出了破綻。
傻柱抓住機會,一個掃腿將賈東旭絆了個趔趄。
趁他重心不穩,撲上去將他壓倒在地,拳頭像雨點般落下。
賈東旭拼命護住頭臉,雙腿亂蹬,試圖翻身。
但傻柱騎在他身上,占據了絕對優勢。
“服不服?服不服?”
傻柱一邊打一邊憤怒嘶吼。
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傾瀉在拳頭下。
賈東旭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滲血,起初還嘴硬罵幾句。
后來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徒勞的掙扎。
賈張氏看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撲上去咬傻柱。
但看到李勝利平靜的眼神,只能無能狂怒。
最終,賈東旭徹底沒了力氣,像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
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傻柱也打累了,渾身是汗,拳頭生疼。
他喘著粗氣從賈東旭身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著。
雖然也鼻青臉腫,但眼神里有一種發泄后的虛脫和一絲勝利者的狠厲。
李勝利一直冷靜地看著,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盡。
才適時開口,聲音平穩。
“好了。到此為止。”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終結意味。
傻柱聞,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賈東旭則被老娘和馬翠云攙扶起來,狼狽不堪。
李勝利走到場中,目光掃過慘兮兮的兩人。
又環視一圈鴉雀無聲的鄰居。
做了最后的總結。
“今晚的事,就到這里。傻柱和賈東旭的這場單挑結束,之前的恩怨,包括賈張氏罵人,傻柱打人,以及賈東旭參與群毆,所有賬,一筆勾銷。”
他刻意停頓,加重語氣。
“從今往后,誰再拿今晚的事做文章,挑釁生事,就是跟我李勝利過不去,跟全院定的新規矩過不去,到時候,別怪我按規矩辦事。”
他最后揮揮手。
“行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家。”
說完,他不再多看眾人一眼,轉身徑直朝前院自家走去,背影干脆利落。
閻埠貴看看劉海中趕緊跟上,他心里都清楚,經過今晚。
李勝利在這院里的權威無人再敢質疑。
人群在低聲議論中漸漸散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復雜的神情。
有看熱鬧的滿足,有對李勝利手段的敬畏,也有對新規矩的思考。
前院,東廂房。
李勝利推門進屋,秦淮茹正陪著小雨水做針線。
顯然剛才中院的動靜她們都聽到了,但沒敢出去。
見李勝利回來,兩人都抬起頭。
李勝利對雨水招招手,語氣溫和但帶著引導。
“雨水,你哥剛才為了不讓你被欺負,跟人打了一架。他現在累壞了,身上還有傷。你回去看看他,安慰安慰他,多夸夸他厲害。知道嗎?”
雨水雖然年紀小,但敏感懂事。
一聽哥哥打架受傷了,小臉立刻繃緊了,用力點頭。
“嗯,雨水知道了,雨水這就回去。”
說完,像只小兔子一樣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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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何家。
傻柱癱坐在椅子上,渾身酸痛,但心里那股憋了一天的惡氣卻散了大半。
他灌了幾口涼水,感受著嘴角和肋骨的疼痛,心里反而有種奇異的踏實感。
賈東旭也沒討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