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第一個跳起來,拍著大腿叫好,聲音尖利刺耳。
“清楚了,勝利啊,您放心,大伙都聽著呢,我一定把她盯得死死的。”
周圍的鄰居們也被李勝利這番話徹底煽動了起來。
聯想到易中海的下場,再看向馬翠云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濃濃的警惕,懷疑和恐懼。
仿佛她是什么隨時會爆炸的危險物品。
眾人紛紛應和。
“聽清楚了。”
“放心吧勝利,我們盯著呢。”
“這女人是有點邪性,防著點也好。”
馬翠云依舊低著頭,但所有人都能看到。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攥成了拳頭。
李勝利冷冷地瞥了她最后一眼,不再多。
敲山震虎,打草驚蛇。
他倒要看看,被逼到這份上,馬翠云接下來會怎么動?
“那么大家都散了,媳婦,小鳳咱們也該回去吃飯了。”
他率先轉身,在一片壓抑而緊張的氣氛中,大步流星地朝自家走去。
秦淮茹拉這滿眼小星星的眼睛李巧鳳快步跟上。
身后,是整個大院對馬翠云無聲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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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后,賈家屋里,煤油燈還亮著微弱的光。
賈張氏盤腿坐在炕上,雙眼斜睨著站在屋里低眉順眼的馬翠云。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得意。
“哼!”
她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聲音尖酸刻薄。
“再囂張啊?啊?昨兒個那副要吃人的狠勁呢?拿出來啊,你以為在院里耍點橫就能翻天?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她越說越得意,唾沫星子橫飛。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知道這院里到底誰說了算?李勝利收拾你,就跟捏死個臭蟲一樣,虧得東旭還提醒你,讓你別惹他,你倒好,全當耳旁風,活該。”
馬翠云低著頭,垂下的頭發遮住了她眼中翻騰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
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用疼痛來壓制住立刻掐死眼前這個老虔婆的沖動。
都是這個老不死的去告狀。
才引來李勝利的注意。
才讓她落到如今被全院監視的地步。
但她不敢。
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能沖動。
她還年輕,好不容易擺脫了以前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才過上安生舒服的好日子。
她不能為了這個老東西,把自己再搭進去。
她不是聾老太太那種半截身子入土,活夠本的人。
她還有大把的時光要享受。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戾氣,抬起頭。
臉上擠出一個近乎卑微帶著哭腔的笑容,聲音軟綿綿地說。
“媽…您別說了,我知道錯了,以后我都聽您的,家里的活兒,洗衣,做飯,打掃都我來干,我再也不敢了。”
她現在必須低調,必須隱忍。
必須麻痹所有人,尤其是那個精明得可怕的李勝利。
她后悔白天太沖動,早知道李勝利如此厲害,手段如此狠辣,她當時就該老老實實回話服軟。
想起李勝利說的易中海?
居然私藏槍支?她瞬間想到了聾老太太…
看來老太太跟這個李勝利也不是一條心?
可惜了易中海是個廢物,竟然被發現了,估計這會早就吃了槍子兒…
一旁的賈東旭看著媳婦這副可憐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小聲勸道。
“媽您就別說了,翠云她知道錯了,以后咱們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
賈張氏見兒媳婦徹底服軟,心里的氣也順了大半。
哼了一聲,總算收起了那副刻薄嘴臉。
“行了,知道錯就好,以后安分點,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比什么都強。”
賈東旭連連點頭,雖然覺得今天這事有點對不起媳婦。
但看到馬翠云不再鬧騰,反而變得順從,心里倒也覺得似乎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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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估摸著院里的人都睡熟了。
馬翠云悄無聲息地溜下炕,像一只夜行的貓。
躡手躡腳地出了門,熟門熟路地溜到了后院。
她站在聾老太太那緊閉的屋門外,屏住呼吸,捏著嗓子。
發出幾聲極其逼真短促的鳥叫聲。
“咕咕…咕咕咕…”
這是她們以前干活時,用來在夜間聯絡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