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趙元揮手隨口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擾兩位歇息了!”
眼見對方嘴風嚴實,他也沒了問下去的心思。
畢竟他有的是時間,不肯說那就住下來吧,住到肯說為止,看誰耗得起。
“小主,為何不直接……?”
然而看著趙元轉身離開,丫鬟霜兒忍不住再次欲又止。
這時候,白面小生也才回頭朝著廂房屋脊看了眼,低聲斥道:“聞屁蟲,還不滾下來?”
下一刻!
門窗緊閉的廂房內,多了一個肥頭大耳挺著圓滾滾大肚子的老者。
老者臉色紅潤,但目光卻陰郁冰冷得可怕,甫一靠近便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在他面前,赫然便是正襟端坐的白面小生。
此刻的白面小生,和方才大不一樣。
搖曳晃動的昏暗燈火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和他年齡極不相符的上位者氣勢。
他端起桌案上的香茶,輕輕啜了一小口才道:“說吧,方才為何沒有主動出手?”
“回公主殿下,這府里有高手,萬全起見老奴覺著還是傳信涼州刺史調兵……!”
“高手?”
白面小生鄙夷道:“如此窮鄉僻壤哪兒來的高手?”
“沒錯,你聞百里好歹也是二流高手的大內一品太監,竟然畏懼什么高手?”
一旁丫鬟霜兒也漲紅著小臉忍不住道:“作為貼身隨護,這次公主路遇山匪險些喪命,而你竟不知所蹤?待回了上京,你就等著被五馬分尸吧!”
白面小生也冷哼一聲,一把撕掉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鬼斧神工的絕世天顏。
美目瞟了眼聞百里,發出清脆悅耳的動聽聲音道:“到底怎么回事?”
正因為隨行太監高手及時趕到,她才敢收起袖箭打開房門面對趙元。
只要制住趙元,想要離開這里還不是信馬由韁?
卻沒想到自始至終,這該死的太監都不曾動手。
“公主殿下,那人氣息內斂如常人,至少已是一流高手的境界。若非毫無防備,加上老奴輕身技法了得,怕是連這府宅也靠近不了。”
聞百里苦笑搖頭。
作為z儀公主微服視察流民的貼身護衛,他也很憋屈啊!
公主嫌棄他是閹人,讓他保持三里之外的距離。
這次來到涼州,各地縣府早早便得到了消息,暗里都在尋找迎接公主。
天知道這種動靜下,還有山匪敢動心思謀算公主。
還好公主被救,并設法讓人熬煮貼身的特制玫瑰香囊,才讓他憑借超絕嗅覺尋到了這里。
誰知這小小趙家府宅竟然還潛伏有一流高手,讓他強行救人的心思直接落了空。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公主,老奴已第一時間通過擒住附近山頭的一個山匪豪強,確定了那些被殺山匪來自于黑虎山。”
“黑虎山?”
z儀公主俏臉微變,疑惑道:“可是和四大家族之一景家有過恩怨的那個黑虎山?”
聞百里點頭,接著又搖頭道:“確切的說,那些恩怨糾纏不過是演給世人看的。老奴曾接到過一封大內密探傳回宮里的折子,上面清楚寫著黑虎山幕后真正掌控者就是八方景。”
“據說黑虎山眾匪首個個兇狠殘暴,不僅暗地里為景家進出邊塞的生意保駕護航,而且魚肉百姓洗劫客商無惡不作,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什么?你是說?”
z儀公主噌地站起身,俏臉震驚。
景家老家主景泰斗的別名就叫八方景,只不過鮮有人知罷了。
而景家,是公然站隊太子的帶頭世家大族。
其家族的桑麻產業遍布大乾,近些年更是將觸手伸到了食肆酒樓上。
永寧最有名的天香樓就是景家暗中發展起來的私產,據說太子也有入股。
也就是說,太子已經將勢力觸手延伸到了永寧這座邊陲重鎮。
甚至陛下也早已知道了這些,卻沒有任何反應,這是默許了么?
“可,可黑虎山為何要對我出手?”
看著欲又止的聞百里,z儀公主隱約猜到了什么,鳳目中有冷厲迸發。
在大乾朝堂,誰不知道她和四皇子劉易都是只喜山河不好王權之人。
就算太子覺得皇位會有威脅,目標也應該是屢立戰功的二皇子。
不過當今陛下不止一次耳提面命告誡過他們,手足之間可爭可斗但絕不能生死相殘。
她實在不明白早晚都能執掌大位的太子,到底在著急什么?
又是哪里來的膽子,敢去觸碰父皇逆鱗。
“公主喜文好武聰穎睿智,深得陛下信任和寵愛,而公主又和四皇子殿下關系最好。”
聞百里目光富有深意地看了眼z儀公主。
皇權黨爭,素來便是禁忌,他也只能點到為止。
但z儀公主哪里還不明白話里隱藏的意思。
皇家無情,尤其牽扯到皇權之爭,親情更是如若草芥。
很顯然,太子為了穩保大位,把她和四皇子也謀算了進去。
不過這時,聞百里卻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道:“殿下,老奴還打聽到,這趙家和天香樓似乎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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