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很無語,對方倒是先問起他來了。
于是隨口道:“我來看看那倆中毒救回來的人怎樣了!”
“中?中毒?”李桂蘭俏臉一愣。
但很快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像是反應到了什么。
骨碌碌轉動著大眼,上下打量著趙元:“奴家怎地覺得,是少爺中毒了呃!”
“少爺我中毒?說什么呢?”
趙元更加懵逼了,莫名其妙。
“少爺別裝了,少爺血氣方剛,那點兒心思奴家還是懂的!”
李桂蘭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悄聲揶揄道:“那帶著丫鬟的小白臉明顯女扮男裝,鬢角耳畔和脖頸上都有易容痕跡,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奴家。少爺偷摸帶回府,是想金屋藏嬌的吧?”
“女扮男裝?”趙元瞪大了雙眼。
但看著李桂蘭不像說笑,頓時就更意外了。
然而他的表情看在李桂蘭眼里,更加確定自己識破了趙元的小秘密。
悠悠一嘆道:“不過少爺似乎不懂風月,那女子明顯是個雛兒,又怎會懂得男人的需求?少爺若不嫌棄,奴家也可……!”
話說著,李桂蘭媚眼如絲地挺了挺胸前的傲然。
突如其來的開車,讓趙元猝不及防。
他連忙后退一步道:“蘭姐切莫誤會,少爺豈是那種人?”
趙元意識到是李桂蘭多想了!
但他不明白,這古代女子都是這般大膽的么,還是他自己過于保守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連連搖頭道:“和那兩人只是萍水相逢隨手施救罷了,并不清楚什么女扮男裝。”
“少爺莫不是瞧不上奴家?”
李桂蘭雙眼一紅:“奴家只想以這蒲柳之姿侍奉少爺,并無其他非分之想。”
“不是不是……!”
趙元一陣頭大,這話題怎么一下子就跑偏了!
“少爺就是嫌棄,可憐奴家一生凄苦,遇到少爺便以為老天開了眼。不曾想在少爺心里,奴家卻連個暖床丫鬟都不如,想來還是奴家福薄命淺……!”
李桂蘭像是想起了曾經的遭遇,突然難過起來。
甚至也不給趙元插嘴機會,越說越傷心。
趙元滿臉愕然,一時竟不知該從哪里扯回話題。
不過聽著李桂蘭講述,也才知道她的過往不僅僅是命苦。
出身大戶人家,和青梅竹馬的一個后生打小便有了婚約。
本該擁有幸福美滿的一生,卻因一場花燈會,結識了個豪門紈绔惹來了滔天大禍。
那紈绔覬覦她美色,先是棒打鴛鴦重金下聘逼其做妾,見她不從便又害她家破人亡。
“簡直豈有此理!”
看著因為傷心已經淚眼婆娑的李桂蘭,趙元心頭一軟,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雙肩。
安慰道:“不知那紈绔姓甚名誰,若有機會少爺一定替你討個公道!”
在這人如草菅的社會,不平之事隨處可見。
但若害人家破人亡,卻是惡劣到了骨子里。
“少爺!”
或是到了傷心處,亦或是被趙元的安撫觸動。
李桂蘭順勢趴在趙元肩頭,埋頭啜泣道:“那紈绔就算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他,他叫陸瑾瑜……!”
“陸……,瑾瑜?”
懷里的軟玉溫香讓趙元心神狂跳,但熟悉的名字頓時又讓他渾身一震。
急忙追問:“可是涼州那個陸……?”
“沒錯!少爺認識他?”
梨花帶雨的李桂蘭,詫異地揚起俏臉,吐氣如蘭。
“聽,聽,聽說過!”
此刻滿臉淚痕的李桂蘭極具殺傷力,那是一種成熟而又動人的嫵媚,加上頂在胸口的兩團驕傲,讓人止不住地心猿意馬。
但趙元萬萬沒想到。
那出身官宦大族看起來謙謙君子的陸瑾瑜,竟然還有欺男霸女的齷齪一面。
“少爺考過秀才,同為學子聽過也很正常。”
李桂蘭點頭,咬牙悲憤又道:“那偽君子仗著學識名望禍害了不知多少女子。可惜天不開眼,他有個刺史父親,在這涼州地域一手遮天,奴家……!”
說到這里,李桂蘭像是突然泄了氣,黯然離開趙元肩頭。
只見她擦了擦臉上淚痕,一本正經地后退見禮道:“奴家親人俱已不在,已不奢望什么公道。能遇到少爺就是奴家最大的幸運……!”
說完,李桂蘭便掩面轉身哽咽著跑開。
趙元抬了抬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一刻,他內心五味雜陳!
手握兵權鎮守一方的刺史,的確不是尋常人能夠對付。
李桂蘭很清楚這一點,這是向命運低下了頭。
但他趙元從不輕易低頭。
現在對付不了,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如那陸瑾瑜當真十惡不赦,他絕不會視而不見。
錢財之道,可通鬼神!
等他家大業大財力雄厚時,耍些手段弄死一個刺史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想到這些,趙元緩緩收回目光。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弄清那主仆二人的底細。
不過趙元不知道的是,緊挨院門的廂房里,一直有兩雙眼睛也正貼著門縫向外窺探。
甚至隨著他抬腳走來,那廂房里的燈火驟然熄滅,旋即一根泛著幽幽寒光的森冷利箭從那門縫里探了出來……!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