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浙省的,離胡建不遠。”
“浙省的?”
高興打量著小伙兒林北:“浙省人能長出你這樣的塊頭子?”
“我爸爸祖籍膠東,跟著三野渡江一路打到浙省,后因傷轉業到地方。”林北道:“我媽也是沂蒙山南下干部,她身高超過一米七。”
“那你媽現在?”高興問。
“那十年被打倒,沒熬過去。”
林北道:“她出事之前就跟我們全家斷絕了關系,要不然我哥也不能當兵。不過我寧愿她沒有跟我們斷絕關系,這樣我哥也不會死。”
“別說了。”
羅瓊華拍拍林北的肩膀:“只要你沒干什么犯法的事,大姐我保你沒事。如果真像小高他們所說,是那老婦女偷拿你的餅干給她孫子吃,才導致她孫子過敏而死,你肯定是沒責任的,最多賠點兒錢。”
“賠錢?”
林北激動地說:“又不是我的責任,憑什么賠錢?”
“就憑那小孩兒是吃了你的餅干死的。”
高興道:“別說什么不是你給的而是她偷你的,誰讓你吃海鮮味兒這種對人有一定風險的餅干呢。你沒有保管好,出了事,你就負有一定責任。就算你沒責任,死了人,你也得給一定的人道主義賠償。”
“小高說的對。”
羅瓊華道:“你別覺得冤。出了人命,為了安撫受害者家屬,不激化矛盾,一般都會這么判。你攤上這種事兒,只能自認倒霉。”
“哈哈。”
高興笑道:“誰讓你不是鐵老大呢,想讓鐵老大賠錢,可不容易。”
“小高又說對了。”
羅瓊華也笑了:“公路上出了車禍,哪怕行人全部責任,開車的多少也得賠點錢。但是行人闖進鐵道線里被火車懟死了,鐵路上可是一分錢都不賠……不對,也不是一分錢不賠,最多給個火化錢兒。”
“并且這種做法,還是80年出的《鐵道管理辦法》明文規定的。”
“倒不是這種規定不近人情,之所以會這樣規定,就是為了避免有人想掙鐵道線的錢。千萬不要小看人性的惡,如果能賺錢,老病傻殘會被他們的親人送上鐵道線,zisha臥軌的也會遍地都是。”
“羅大姐。”
一個鐵路供案推開門,道:“探視時間不短了,你們該走了。”
“好的。”
羅瓊華也不為難自己人,帶著高興和蘇欣出了鐵路供案局。
“嚯!”
高興豎起了面包服的領子:“真湯姆冷。”
“知道冷,還大半夜的把你姐我從被窩里拽出來。”羅瓊華使勁兒拍了高興腦袋一下:“不知道你姐我最怕冷的嗎?我這趟出動,沒有一萬塊錢不行。最晚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得見著錢,超時出滯納金。”
“領導干部公然索賄啦。”高興道。
“你嚷嚷什么。”羅瓊華在高興大腦袋上又是一下狠的:“我是你姐,索什么賄,索賄。大過年的,就當是給壓歲錢了。”
“誰家壓歲錢給一萬?”
高興捂著口袋道:“一般老百姓家也就給孩子一兩毛,了不起給個五毛一塊,你這張嘴就是一萬,高干家庭也給不了這么多啊。”
“再說了,你比我大,算是長輩兒,你得給我這個小輩兒壓歲錢。”
“替我家小星星找你這個舅舅要壓歲錢不行嗎?”羅瓊華道。
“行,必須行。”
高興拍著胸脯道:“給小星星的壓歲錢,別說一萬了,十萬都行。”
“算你小子有個舅舅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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