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就是終點站,也就是燕京站。
火車進站,鐵路供案上車把一干人等帶走了。高興和蘇欣倆倒霉蛋作為證人,也進了鐵路供案局。大年下的,進局子怪不吉利的。
錄口……呃,做筆錄之前,高興先給羅瓊華打了個電話。
口供是給犯人錄的,筆錄是證人做的,兩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之所以要給羅瓊華打電話,是因為當事人一方是軍人家屬,另一方是烈士家屬,都是帶著buff的人。高興和蘇欣沒有護體光環,很容易成為被犧牲的一方。在這個有口供就行的年代,一切皆有可能。
萬一鐵路供案一方都不想得罪,最后讓高興他們頂罪,給他們定個故意投毒謀害軍屬的罪名,那他們不得哭死再哭活啊。
這事兒,供案不是干不出來。
事實真相?
有時候也沒那么重要。
跟大局比起來,真相算個雞扒毛啊。
做完筆錄已是凌晨,高興從問訊室出來,就看到了羅瓊華和蘇欣。
“你小子真能給老娘找事兒。”
羅瓊華打著哈欠,道:“走到哪兒,就把麻煩惹到哪兒。”
“是我找事兒嗎?”
憋了一肚子氣的高興不滿道:“是事兒找我。”
剛剛做筆錄的時候,高興就發現了鐵路供案關注的重點并不是事情經過,而是反復在問他跟小伙兒的關系,以及他對中年婦女及其孫子的態度,想拉高興頂雷的司馬昭之心簡直不要太明顯。
“不是你,是哪個小王八蛋非要停下來看熱鬧的?”
羅瓊華笑道:“小欣把事情的經過都跟我說了,人家為了塊餅干發生了爭執,你小子湊上去吃瓜,看熱鬧給自己看出麻煩了吧。”
吃瓜這個詞兒,羅瓊華還是跟高興學的:看熱鬧,吃瓜子兒。
“說得好像你有熱鬧不看似的。”高興嘀嘀咕咕道:“作為一生愛吃瓜的種花人,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我愛吃瓜,吃瓜使我快樂。”
“你快樂個臭咸鴨蛋啊。”
羅瓊華打了高興腦袋一下,然后右手比“八”,做射擊狀對準了高興的腦袋:“吃瓜吃瓜,吃得你小子腦袋開花,啪~”
“沒那么邪乎吧?”
高興摸摸自己腦袋,感覺后腦勺呼呼冒涼氣兒。
“總之~”
羅瓊華知道高興這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耗子尾汁吧。”
“那什么,大姐。”
本著吃瓜要吃全乎……幫人幫到底的原則,高興道:“那小兄弟也挺無辜的,不求你替他求情,只要你給他一個公平公正,行嗎?”
“真拿你沒辦法。”
羅瓊華前面走:“跟我去看看那小伙兒吧。”
作為嫌疑人,原則上小伙兒是不能見外人的,可誰讓羅瓊華就是原則呢。羅瓊華雖然現在不在鐵路系統了,但老關系沒有丟。她在鐵路供案局,跟回娘家差不多,到處都是熟人。
“秦嫂子。”
小伙兒看到羅瓊華,打招呼道。
“怎么是你啊,小林。”
羅瓊華向高興和蘇欣介紹道:“小林的哥哥林東,是我亡夫秦鋼手下的作戰參謀,跟秦鋼一起犧牲在老山前線。”
“你哥叫林東,不用說你叫林南咯?”高興問:“東南西北中嘛。”
“我們兄弟四個,我是最小的,叫林北。”小伙兒回應道。
“那你應該不是胡建人。”
高興知道“林北”是“我是你爸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