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把祁同偉的常務副廳長調走,他也難免動怒。
一位稱職的副手,有多么重要,不而喻。
鐘小艾微微揚起嘴角,對祁同偉說道:
“同偉,你也知道,陳海在檢察院有多重要。”
為了你的全局考慮,我只能選擇退讓。
你清楚,我在意的只有你。
“我把陳海交還給你,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祁同偉一聽便明白了。
女人嘛,還能有什么事。
沒關系,他一個大男人,
這種事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是鐘小艾提的,他都能辦到。
男人就該這樣,天不怕地不怕。
祁同偉毫不猶豫,一口應承:
“小艾,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你說,不管什么事,
我都能替你辦到,簡單!”
鐘小艾眼睛一亮,
伸手抱住了祁同偉,把臉埋進他懷里。
心頭最大的擔憂,終于放下了。
此刻的她,滿心歡喜,
依偎在他胸前,輕聲開口:
“沒什么大事,過些天陪我去京城吃頓飯,可以嗎?”
祁同偉更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不過一頓飯而已,又不是什么軍國大事。
他拍拍她的后背,問:
“和誰啊?這么神秘。”
鐘小艾抬起頭,認真地說:
“我爸!”
祁同偉一愣,隨即連聲咳嗽。
她爸?那位大人物?
跟那樣的人一起吃飯?還是在他把人家女兒給睡了的情況下?
祁同偉心里頓時亂了。
那樣的人物,出法隨,
想做什么沒有做不到的。
就連沙瑞金在他面前,都直不起腰來。
可看著鐘小艾期待的眼神,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去。”
走出鐘小艾的辦公室,祁同偉仍有些恍惚。
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太大了,
壓力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重。
畢竟,他做了虧心事。
陳清泉從他身旁經過,他都沒有察覺。
陳清泉看著祁同偉失神的背影,
又望了望鐘小艾的辦公室,
忽然間,
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石楠花氣息。
京州,山水莊園。
昔日繁華鼎盛,如今卻是一片蕭瑟冷清。
一年前,這里還是京州官員的聚集地,宴會不斷,堪稱第一名利場。
而今,一切都變了。
趙瑞龍落網,劉行建被捕。
傳聞趙立春也難逃法網。
山水莊園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如今已空無一人。
即便人跡罕至,莊園依舊山清水秀,雨后陽光微透,更顯靜謐。
花園涼亭中,高小琴斜倚欄桿,靜靜看著池中錦鯉躍起,一時出神。
她想起自己的過往——從小漁村走出,成為億萬富豪,看似躍過龍門,卻也被困于這華美的牢籠中。
山水莊園已是一具空殼,資產不久將被沒收。
這是趙瑞龍的產業,財務正在調查,她很快也要離開。
之所以還留在這里,是因為祁同偉要她配合工作。
高小琴向來聽從祁同偉,因此仍守在此地。
不過,所有非法業務皆已遣散,如陳清泉鐘愛的“外教團隊”——那個以國外藝術團名義駐扎的組織。
如今的山水莊園,不過是一家無人問津的酒店。
高小琴曾因趙瑞龍被捕而驚慌。
但從公安廳出來之后,她反而覺得沒什么可怕。
祁同偉早已為她鋪好后路——如實交代,以線人身份抵過,那些小罪不足為慮。
只是未來該往何處去,她依然茫然。
她不再是那個山村少女,前路又在何方。
她若非真正能夠獨當一面的女性強者,山水集團如此龐大的產業,也輪不到由她執掌。
然而此刻,她絕不能有任何異動。
她不能因自己而牽連到祁同偉。
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那個點亮她生命的男人。
盡管最初是帶著目的接近他,但在一段時間后,她卻無可救藥地淪陷了。
兩人相似的經歷令她感同身受,而祁同偉身上那種不屈不撓的斗志,更讓她徹底沉淪。
無論處于低谷還是巔峰,他始終展現出不服輸、不認命的精神,這令高小琴情不自禁追隨他,直至他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
世間一切,都無法動搖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這么多年來,無論金錢、地位還是名譽,都不能與祁同偉相比,過去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正當高小琴靠在椅背上思緒紛飛時,旁邊多了一張躺椅。
祁同偉也躺了下來。
“來了。”高小琴側過頭,眼中盈滿笑意。
對于這近一個月的未見,她并無怨,只是由衷地因他的到來感到欣喜。
“還是你這兒舒服,什么都不用操心,看著湖景園景,心曠神怡啊~”他說著,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陷進躺椅里,自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