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遲遲上不去,
鐘小艾看不下去,便直接快刀斬亂麻。
全數處理妥當后,高育良見狀……
也無話可說。
畢竟他將鐘小艾安排在此位,
已盡了全力,僅存的一點私心
留給了陳清泉,可陳清泉卻不懂珍惜。
白白浪費這機會,高育良也無從責備。
自己人不爭氣,實在無奈。
只能說是委屈了其他人,僅此而已。
不過此事也讓高育良對陳清泉徹底失望。
若非特殊機遇,高育良不會再想起此人。
盡管高育良作此想,祁同偉卻仍看不下去。
實在無法坐視,他站了出來。
他一直想尋個時機,點醒這位老友。
今日陳清泉,算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此刻聽著祁同偉這番話……
陳清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高育良的心思他看得明白,卻又無可奈何。
他清楚這是個機會,可自己就是邁不出那一步。
想到這兒,他臉上浮起一絲復雜的情緒。
望著祁同偉時,陳清泉神情間也帶著幾分失落。
隨后,他語氣愧疚地開口:
“同偉,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在法院工作,一輩子都在和法條打交道。
當初育良省長調我走,也是看中這點。
我做秘書那會兒,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恐怕早就完了。
現在,別的我也不多說,只覺得愧對老師。
可這些事,我確實不太懂,怕給老師添亂,始終不敢貿然接手……唉。”
陳清泉這一聲嘆氣,讓祁同偉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此刻的祁同偉,心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他終于體會到高育良當初面對陳清泉時的心情——
那種恨不得把他腦子打開、把道理灌進去的沖動。
可終究,一切徒勞。
不過,祁同偉的布局仍少不了陳清泉的協助。
即便是塊爛泥,此刻也得牢牢貼在墻上,不能掉下來。
這也正是為什么有些人能力不濟,卻仍能居于高位的原因。
眼下,祁同偉就陷在這樣的困局里。
停好車后,兩人并肩走進漢東省高院。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躬身向祁同偉問好。
這里的院長由政法副書記兼任,鐘小艾雖已是副部,卻仍不是副書記,足見老院長的資歷之深。
而祁同偉作為政法書記,在高院自然備受禮遇。
祁同偉邊走邊點頭回應,抽空側過臉對陳清泉低聲說道:
“老陳,別的不多說了。
這次不為別人,就當是幫我。
你得好好表現。
我可是拉下臉把你塞進高院的,這是你的老本行——
務必把握住。”
聽到這話,陳清泉心頭一熱。
到了這個地步,祁同偉竟還愿意拉他一把,
他百感交集,一時難以表。
陳清泉鄭重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法院的老院長站在窗邊,目光落在樓下的祁同偉身上,眉頭不由得一皺——他還是來了。
高院院長馮翔是位資歷深厚的老人,在這個位置已任職多年。
幾番權力更迭,他始終穩穩立住,從趙立春時期到沙瑞金時代,皆是如此。
平日里他深居簡出,毫不張揚。
高育良剛擔任政法書記時,馮翔已是院長。
多年來,高育良從未想過調整高院人事,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他對這位馮院長始終懷有敬意,祁同偉也深知這一點。
當年提拔陳清泉擔任京州中院院長時,高育良還專門征求過馮院長的意見。
雖然馮院長看似并不在意,但陳清泉后來的工作能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嚴格督促。
這位老院長訓起人來毫不留情,用的是老一輩的教育方式,至今讓陳清泉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
正因為此,陳清泉才請祁同偉來為自己壯膽,沒想到祁同偉卻也代高育良訓斥了他一番。
不過陳清泉反而覺得這樣挺好,至少說明自己背后還有人關心。
至于是否被利用,他并不在意——若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才更可悲。
因此他在祁同偉面前總能放松自如。
祁同偉站在老院長辦公室門前,深深吸了口氣。
這是他第二次見這位老院長。
上一次是他被授予法官職位時,老院長親自為他主持儀式。
那時他并未多想,此刻卻難免有些緊張——畢竟此時的局面,已與往日不同。
祁同偉如今已是政法書記,算得上是這位老院長的直接領導。
但他心里依然缺乏底氣,體制內便是如此。
不僅看職位高低,還要論資歷深淺。
眼下的情形正是這樣,老院長的資歷遠非他能及,同樣是副部級,且在這個級別上已待了多年。
這樣的差距讓祁同偉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那感覺轉瞬即逝,在他推門進去的剎那便煙消云散。
“老院長,我來看您了。”
戴著老花鏡的老院長怔怔地望了祁同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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