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背后肯定有聯系,只是他還沒完全看透,但隱約摸到了輪廓。
趙瑞龍聽了這話,想起多年前的一個傳聞:一伙二代看中緬北那片的混亂,想去搞項目,說是種甘蔗,不讓當地人再種鴉片,還拿到了開發批文——當然,那不是國內的正式批文,而是某位的手書。
次年,明家就崛起了。
緬北電詐行業日漸興旺,趙瑞霞的身影也在其中若隱若現。
從某種程度上說,趙瑞霞的出現,就代表了趙立春的態度。
趙瑞龍忽然想到趙立春剛當上書記時推出的“緬北幫扶計劃”。
大家都知道這是份肥差,趙瑞龍當然也想參與,可趙立春卻第一次拒絕了他。
現在回想起來,從那之后,趙瑞霞就很少露面了。
趙瑞龍不太確定地對祁同偉說:“同偉,你還記得當初那個緬北幫扶計劃嗎?”
祁同偉愣了一下。
那時候他還是呂州的檢察長,省委確實發過那樣一個文件。
可當時的大背景是推動東南亞開發,誰也沒太把一個文件當回事——有沒有實際行動還兩說。
現在看來,那更像是一紙證明。
祁同偉并不清楚文件的具體內容。
然而,一旦將其與趙瑞龍相聯系,情況便截然不同——這幾乎成了鐵證。
趙家確實牽涉進了緬北的動蕩。
這件事非同小可。
緬北的混亂并非普通案件,僅被解救的人質就超過四萬名。
園區內喪生的人數難以統計,未查明身份的身份證明就有數萬張。
可見此事之嚴重。
別說趙立春,任何人一旦與這件事扯上關系,都必須有個交代。
此刻的趙立春,已經毫無全身而退的希望。
祁同偉也終于明白高育良話中深意。
一時間,他心情復雜,難以表。
祁同偉與趙瑞龍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已有了答案。
對趙瑞龍而,這已是徹底的絕望。
他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指望趙立春不倒,自己或許還有轉機,至少不必死于獄中。
可若趙立春倒下,一切就都結束了——趙瑞龍將再無翻身可能。
他的全部希望,都系于趙立春一身。
而現在答案已昭然若揭:趙立春與緬北事件有關,無法脫身。
此刻的趙瑞龍近乎絕望。
他從未想過,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父親,竟也會落得如此結局,一時之間心神恍惚。
猛然間,他看向身邊的祁同偉,急切地問道:
“老祁,祁書記,你告訴我,我父親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倒下?會不會?你告訴我實話。”
看著趙瑞龍如此反應,祁同偉心頭涌起一絲悲哀。
他認識趙瑞龍多年,彼此相處雖不算十分融洽,但至少沒有過激烈沖突。
無論是山水集團的事,還是大高小高之間,趙瑞龍雖有手段,但并未太過分。
此刻見他這般模樣,祁同偉心中不忍。
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到了這個層面,就不再是倒不倒的問題了,關鍵在于人本身。”
要看老書記怎么應對,畢竟現在這局面。
老書記背后,也得有人站出來才行。
否則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別擔心,老書記總會有辦法的。
不過也別太樂觀。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堅持住,說不定還有轉機。”
說完,祁同偉就走出了房間。
隨著他的離開,房間里又響起電視的聲音。
雖然吵鬧,卻顯得格外冷清。
趙瑞龍的關押地,仍是武警駐地。
祁同偉剛走出公安廳,
迎面走來一個男人,一見他便連聲問好。
來的人正是被調往檢察院參與拆分工作的陳清泉。
“老祁,祁書記,
這次這案子太復雜了,
得找高院把把關,可那老家伙看我不順眼。
老祁,你陪我走一趟吧。”
陳清泉已經等祁同偉很久了,就想拉他一起去。
畢竟祁同偉是政法書記,高院那老頭就算想說他,
也得給幾分面子。
祁同偉卻一臉懷疑:
“老陳,你說清楚,
去那兒可以,別的地方我可不去。
山水莊園的外語課,真的已經沒了。
你帶我去也沒用,真的。”
162
趙瑞龍被抓了,你說是誰干的?
陳清泉雖然調到了檢察院,參與反貪局的拆分,
一般事務輪不到他處理,
但重要案件還得經省高院過目,
這一關繞不過去。
陳清泉最怕的,就是這位馮院長。
每次見面,總要被他折騰一番。
如今他在檢察院,
反貪局已經拆分,自己其實沒什么實權,
加上之前和法院的工作經歷,就被派來做這事了。
這一次實在沒辦法,只能找幫手,
拉上祁同偉給自己壯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