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偉,你上任副書記的事應該不遠了。
等這個案子了結,我就向京城打報告。
趁這段時間,我們先確定接替你公安廳長的人選。
畢竟你兼任副書記和政法書記,若再不放公安廳長,難免惹人閑話。
你是老同志了,應該明白。”
“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說說看,之后我們再找吳部長和你老師共同商議。
一個好的公安廳長,關系到漢省的繁榮穩定。
你做得很好,接替你的人也不能差。”
沙瑞金這番高帽戴得祁同偉嘴角微揚,仿佛真的聽進去了。
但對祁同偉而,這一切皆是虛妄。
他看重的并非區區公安廳長之位——若眼界如此狹小,重生一次未免太過憋屈。
面對沙瑞金的詢問,祁同偉神色認真地回答:“趙東來是廳里普遍看好人選,成熟穩重,部里掛名的破案高手,擔任副廳長兼市局局長多年,資歷足夠。
此時上任,定能穩定大局。”
沙瑞金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還有呢?”
祁同偉一時未反應過來,下意識搖了搖頭。
兩人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次試探。
而趙東來——從祁同偉說出口的那一刻起,便已與這個位置無緣。
窗外的陽光靜靜流過趙瑞龍的臉頰,他已被關在這個房間近半個月了。
但對于他而,卻仿佛歷經了多年。
此時,他似乎聽見了祁同偉的聲音。
看到祁同偉走進來,趙瑞龍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并非兩人關系有多親近,而是趙瑞龍實在太過寂寞。
他已經許久未與人交談。
被關在這里已有半月之久,除了最初的預審之外,再沒聽到旁人說話,除了那臺永遠換不了頻道的電視,便再無其他。
看守他的人,也絕不可能與他交談——這是規定,畢竟他的案件特殊,牽涉到他那位身居國家高位的父親。
在事情未有定論前,他的關押地點不會更換,也不允許出任何意外,因此趙瑞龍一直困在這間小屋中。
飲食雖然固定,卻無人與他交談,這也算是一種煎熬。
因此,見到祁同偉時,趙瑞龍才會如此高興。
祁同偉見他這副神情,心里并不好受。
畢竟在國內,像趙瑞龍這樣的二代作奸犯科者不在少數,他趙瑞龍并不算最特別的那個。
想起上次與趙瑞龍交談,再看眼前他這模樣,祁同偉也有些不自在。
都到這個時候了,趙瑞龍還是這樣,讓他不由得心生感慨。
“瑞龍,最近還好嗎?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雖然我放不了你,但改善一下你的生活條件,還是可以的。”
趙瑞龍聞一喜,他等這句話已經很久了,連忙說道:“老祁,就等你這句話了!這電視能不能多幾個臺?弄個電視盒子過來也行,我整天只能看新聞,太悶了。
還有,菜單能不能換換?天天那幾樣,我都吃膩了。”
這些要求并不難辦。
祁同偉沒有拒絕的理由,便朝門口的警衛招了招手。
“你都聽到了?幫忙協調一下。”
給這里配個電視盒子,再弄臺ps5游戲機。
這筆錢不走公賬,我自己出。
至于菜單,他已經吃膩了。
你們難道不會膩?換掉,全部換掉。
通知后勤,一周內的菜單不許重復。
立刻去安排,聽到了嗎?
門口的警衛聞愣了一下,隨后點頭,其中一人轉身要去傳達。
這時,祁同偉叫住了他,回頭問趙瑞龍:
“你想吃什么?直接加上去。”
趙瑞龍先是一怔,隨即開口:
“羊肉,我要吃羊肉。”
祁同偉轉頭看向警衛,對方會意,轉身離去。
趙瑞龍松了口氣,饒有興致地望向祁同偉,問道: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去緬北了?
這么厲害?連緬北的人都能全部收拾掉?
可以啊,我的祁廳長——不對,現在該叫祁書記了。
給我講講,怎么突然就去緬北了?”
趙瑞龍實在是悶壞了,他在這里關了太久,憋得難受。
門口的警衛像啞巴一樣,除了他自殘,否則無論他做什么,他們都像雕塑般一動不動。
這讓他極其無奈。
可他是犯人,沒辦法。
所以此刻見到祁同偉,他反而格外高興——哪怕就是祁同偉親手抓他進來的。
這種日子太無聊,他幾乎熬不下去。
好在,祁同偉來了。
祁同偉看穿他的心思,順著他的話回應:
“我們漢東有七個漁民在邊境河上遇難,
被泰國警方送回來。
根本就是被
,那群禽獸在緬北干的……
我就帶隊去抓人,把這幾個chusheng全都押了回來。
槍決,全部槍決。”
他不能透露太多,但還是把這消息告訴了趙瑞龍。
趙瑞龍聽完,滿臉憤恨:
“就該這樣!那些外來的zazhong,根本就是chusheng——不止這些人!”
港島那邊的人也是如此,尤其是那位劉先生。
同偉,有機會把那個也抓回來。
他!算個什么玩意兒!”
聽了趙瑞龍的話,祁同偉只是輕輕笑了笑。
這趙瑞龍,心思簡直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