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聲音里滿是絕望的哀求。
可這陰陽兩隔的屏障,讓他的吶喊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掀起。
更傳不到梁生耳中。
火焰貪婪地舔舐著殘破的紙頁,那些曾在燈下反復打磨的墨字,那些藏著悲歡離合的戲文,隨著紙錢一同蜷縮、發黑……
最終化為輕飄飄的灰燼。
風一吹,便四散飄零。
梁生抓起酒瓶,仰頭又灌了幾口酒。
辛辣的酒液嗆得他咳嗽不止,滿臉漲得通紅。
他一輩子愛干凈,衣裳永遠漿洗得平整,鞋面擦得發亮。
可此刻,他的衣擺沾滿泥污,褲腳磨破了邊,鞋子上裹著厚厚的塵土。
他卻不在意了。
仿佛連維持體面的力氣,都隨著戲文的灰燼一同耗盡了。
心死之人,又怎會在乎皮囊的潔凈。
天色漸沉,一陣冷風吹過,讓梁生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他撐著墓碑搖搖晃晃起身。
就在這時,一輛裝飾精致的馬車緩緩駛來。
停在了墳地外。
車窗推開,露出花老板那張保養得宜的臉。
當他看到從墳地里踉蹌走出的梁生時,滿臉嫌棄。
趕緊讓人把梁生拖到馬車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