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嚴硯之在臺上的模樣。
想起兩人徹夜打磨戲文的夜晚。
想起那些戲里的悲歡離合……
如今卻都要化作泡影。
梁生枯瘦的手指顫巍巍探入懷中,掏出那些被撕得支離破碎的戲本。
紙片皺巴巴的,沾著干涸的血痕。
像極了他此刻殘破的人生。
他望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墨字,苦笑道:“他們說的沒錯啊……”
“我離了你,不過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什么都不是。也只有你,能懂我戲里的悲歡,能把這些死的墨字唱活,沒有你,它們就是一堆廢紙。”
他的心早已在被拖拽、被踐踏時碎成了齏粉。
此刻望著這堆戲本,只剩無邊無際的絕望,像是做了某種最后的訣別。
他緩緩將殘破的戲紙扔進燃燒的紙錢堆里。
如同他熄滅的希望、他與嚴硯之的過往、他堅守了一輩子的戲臺夢。
“不寫了,往后再也不寫了。”梁生的聲音碎在風里,渾濁的淚水順著眼角滾落,砸在滿是泥污的手背上。
而他面前,嚴硯之的魂魄正急得團團轉。
看著那些浸滿心血的戲文被扔進火里,他瘋了似的伸手去攔。
可指尖卻一次次穿過梁生的身體。
只撲到一片虛無的空氣里。
“梁生,不能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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