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籃子,又抬眼望向他,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淡淡開口:“花終究是要謝的,頂頭的也好,底下的也罷,不過是一時絢爛,到頭來都是塵泥。”
花老板眉頭驟然蹙起,清秀的面容添了幾分凌厲。
他顯然不認同溫毓的話。
故而語氣更顯倨傲,甚至帶了點被冒犯的不悅:“姑娘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不屑與你們這些養在深閨的貴女交好,滿身銅臭,不懂風雅。”
云雀聽了這話,手已握向腰間的刀柄。
只等主子點頭……
她便割了那戲子又臭又酸的舌頭。
“我如何看你了?”溫毓反問他,語氣里聽不出半分波瀾,只那雙眸子微微瞇起,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件。
“方才我唱戲時。”他咬著字。
在臺上時,他分明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
那目光既沒有尋常貴婦的癡迷追捧。
也沒有俗人的打量。
反倒像一把精準的尺,帶著幾分審視與衡量,直直落在他身上。
這份異樣的注視,讓素來以清高自持、在臺上從容不迫的他,竟莫名生出一絲不耐的煩躁。
仿佛自己精心維持的風雅與傲氣,在那道目光下被輕易看穿,露出了內里不愿示人的底色。
這份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很是不悅。
溫毓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既是戲子,便該好好唱戲,何必端著架子賣清高?我如何看你,與你何干?”
“姑娘說話粗俗。”他皺緊眉頭,語氣里滿是嫌棄。
仿佛被她的直白玷污了耳朵,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要與她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