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將側門合上。
瓊花樓雖閉門歇業,樓內卻半點不冷清。
前院的空地上,幾個武生赤著膀子,正扎馬步練基本功。
旁邊還有人甩著長槍。
后臺里,旦角們對著銅鏡吊嗓子,學徒們也一邊搬著沉重的戲箱,一邊整理戲服頭面。
滿是煙火氣。
這般喧囂熱鬧里,溫毓與云雀如同兩道無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穿行其間。
竟無一人留意到她們的身影。
溫毓在瓊花樓后院的角門處,看見了昨天那位老者。
他正蹲在地上,背脊佝僂得像一座壓彎的石橋,雙手緊攥著一只沉重的木箱邊緣,攢足全身力氣將箱子拖向角落。
只是動作遲緩又笨拙,每一步都在與無形的重量抗衡。
“老家伙,你又磨蹭什么!”一道尖利的呵斥突然炸響。
戲班里一個穿著短打的年輕學徒雙手叉腰的走過來,臉上滿是不耐:“這么半天了,這點東西還沒收拾好,是等著吃閑飯嗎?”
“砰!”
那年輕學徒抬腳,狠狠踹在老者正拖著的木箱上。
沉重的木箱驟然失去平衡,重重砸在青磚地上。
巨大的慣性險些將老者拽得一個趔趄。
老者垂著頭,花白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只聽見他用干澀沙啞的嗓音反復呢喃:“快了快了……”
那聲音極輕,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不像是回應學徒的呵斥。
反倒像在對著自己低語。"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