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藝撫摸著主播臺上光滑的木紋，心跳加速。

桌上擺著臺本和馬克筆，杯子里還有半杯沒喝完的茶，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主播推門而入，開始整點播報。

“曉藝以前試過，有沒有其他同學想試試嗎？”林月突然問。

曉藝驚訝地抬頭。林老師把臺本遞給她，“就當是給你們學校廣播。”

室外的導播間操作臺的燈亮著，劉曉藝面對著巨大的操作平臺。她的小徒弟也學著她的模樣坐在專業主播椅上，曉藝的掌心沁出細汗。

耳機里傳來導播間的倒計時，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放送推鍵，紅燈亮起的瞬間：“各位聽眾上午好，這里是玉江人民廣播電臺...”

聲音通過專業監聽設備傳回耳朵，文淵已經有了巨大的突破，比她想象中更加清亮飽滿。三分鐘的播報一氣呵成，結束時導播間里傳來零星的掌聲。

“不錯啊！”林老師驚喜地說，“語流順暢，停頓恰當，就是好幾處的發音有點飄，沒想到你們廣播站的同學們都很厲害。”

參觀結束已是傍晚。回校的路上，廣播站的孩子們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

林曉陽信誓旦旦要當新聞主播，蘇雯則迷上了后期制作，連最靦腆的學妹都小聲說想試試少兒節目。

“師姐，”林曉陽突然問，“你以后真想干這行嗎？”

曉藝望向車窗外流動的街景。余暉給行道樹鍍上霞衣，幾個小學生追逐著跑過報亭，亭子里掛著當日的《玉江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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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輕聲回答，“想用聲音傳遞值得被聽見的故事。”

這是洛錦川臨走前問她"為什么喜歡廣播"時，她給出的答案。當時少年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說“好，那就一定要堅持下去”。

周末的廣播站空無一人。曉藝蹲在設備柜前，小心翼翼地更換cd機激光頭。覃老師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份文件。

“好消息！”她晃了晃紙張，“電臺同意我們的實習計劃了，每月兩次，每次五個名額。”

劉曉藝驚喜地站起來，差點碰倒工具盒：“真的？”

“多虧了你上次的表現。”覃老師笑著遞過文件，“林老師說可以重點培養你，畢業后直接去實習都有可能。”

文件上白紙黑字寫著《玉江中學廣播站與市電臺合作培養計劃》，落款處蓋著鮮紅的公章。

曉藝的手指微微發抖，這薄薄幾張紙，可能是改變許多人命運的開端。

“對了，”覃老師狀似無意地問，“洛錦川有消息嗎？”

曉藝點點頭，從書包里取出封信：“他通過了語班考試，現在插班讀十二年級。”

信里還夾了張照片，洛錦川站在斯坦福的拱門下，穿著美式校服，笑容比加州的陽光還燦爛。

“你們啊...”覃老師意味深長地笑了，“一個在美國當學霸，一個在這里當站長，倒是誰也不耽誤誰。”

十月的第一次電臺實習日，曉藝帶著精心挑選的四名成員早早來到導播間。今天他們要參與錄制一檔青少年節目，從選題策劃到后期剪輯全程跟進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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