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周漾突然捅了捅她，興奮道：“聽說徐師兄保送北廣了？恭喜呀！”她眨眨眼，大聲恭喜著徐子揚。

“你以后是不是也要當廣播電臺主持人啊？劉大播音員。”

夏風掠過樹梢，斑駁的光影在三人之間搖晃。劉曉藝望著遠處教學樓頂的廣播天線，突然想起前世那個在寫字樓加班到深夜的自己。那時的她從未想過，聲音能成為連接心靈的橋梁。

傍晚的“安心超市”迎來放學高峰。劉曉藝幫劉媽媽理貨時，發現周漾正蹲在泡面角，認真數著一沓零錢。

“老爹這季度的家屬救助金到賬了。”她得意地晃著鈔票，“我要把那個帶鎖的日記本買下來。”

劉曉藝看著她磨破的帆布鞋，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她從柜臺下拿出個系著絲帶的盒子，“廣播站優秀通訊員獎品，正好多一份。”

盒子里是雙嶄新的白球鞋——其實是劉曉藝用第二學期的進步獎學金買的。周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卻又突然黯淡：“太貴重了...”

“拿著吧，漾漾。”劉媽媽突然從貨架后探頭，“就當預付你以后幫我們寫廣告詞和畫宣傳單的稿費。”

她手里拿著張手繪海報，上面是周漾龍飛鳳舞的字跡：安心夏涼特惠！冰鎮汽水買三送一！

周漾咬著嘴唇，突然一把抱住劉曉藝。她身上有陽光和橘子糖的味道，單薄的肩膀微微發抖。

畢業典禮前夜，劉曉藝在廣播站調試設備到很晚。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畫出銀色的條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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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

洛錦川的聲音讓她差點碰翻磁帶盒。他站在門口，白襯衫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手里拿著厚厚一疊稿紙。

“在準備明天的伴奏帶。”劉曉藝慌忙按下停止鍵，但錄音機還是泄露出半句她的試音：“...這里是玉江中學春藤廣播站，今天的特別節目...”

洛錦川笑了。他走到控制臺前，修長的手指掠過調音旋鈕：“進展不錯嘛，難得看到你這么喜歡一項工作。”

劉曉藝這才發現他手里拿的是畢業致辭稿。在“感謝師長”那段旁邊，密密麻麻寫滿了修改筆記——有些字跡新鮮，有些卻已經褪色，像是反復琢磨了很久。

麥克風捕捉到兩人交疊的呼吸聲。窗外，初夏的夜風拂過梧桐樹葉，沙沙作響如時光的低語。在這盤沒有標簽的磁帶里，藏著豆蔻年華最動人的秘密。

洛錦川的致辭稿里，悄悄加了一段不在原稿上的話：

“...感謝所有讓電波載著夢想遠航的人。青春最美的風景，是有人與你頻率相同...”

臺下的劉曉藝握緊了廣播站的工作證。卡片背面，多了一行新鮮的鋼筆字跡：一起并肩努力，北京見。——y

夏風穿過敞開的窗戶，掀起畢業相冊的扉頁。照片里，穿著校服的少年們站在廣播站門口，身后的黑板上寫著：“聲波所至，心弦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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