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這話,未免太過荒謬!鎮北軍將士戍守邊疆多年,拋頭顱灑熱血,一向與北狄水火不容。豈容你如此污蔑?
自圣上登基后,北境局勢漸穩,便已開放貿易,互通有無,此乃造福百姓之舉。”
戶部尚書冷笑一聲:“哦?原來鎮國公嘴里的互通有無,乃是讓北狄騎兵搶我軍糧草得有無嗎?”
鎮國公怒到:“北狄人截獲糧草此事若是真的,自有軍情可查,怎就一口咬定是我鎮國公府所為?”
“哦?鎮國公這是心虛了?”
皇帝突然出聲:“北狄人劫走了多少糧草?”
戶部尚書畢恭畢敬:“回陛下,全部。”
皇帝一拍龍椅,氣得站了起來。
“戶部尚書,你可知全部糧草是何數目,若是你這人頭不想要了,但說無妨。”
戶部尚書額角冒汗,明明以前也偷偷昧下近半數糧草,陛下卻未如此動怒。
不行,玩脫了。
忙改口:“陛下,那北狄人意圖劫走全部,但下官部下經過死命抵抗。萬幸,只被搶走一石糧草。”
這下,上過戰場的皇帝跟將士都集體沉默了。
這戶部尚書真是在京中安逸日子過得太久了。
怕是以為劫糧草的數量,如同他在京中案牘間揮墨一般簡單。
丞相閉了閉眼:貪得無厭且膽小如鼠得蠢貨。
遂出列,同陛下行禮。
“陛下,既如此,那便說明此次北狄騎兵規模不大。”
戶部尚書見丞相開口,本來狂跳得心臟漸漸平復。
想起此次任務,回道。
“是,陛下。雖此次被劫數量不多,但性質惡劣。
--北狄人竟敢踏入我大昭疆域,這本身就是對陛下的挑釁,對鎮北軍的羞辱!”
“羞辱?”
皇帝都給他氣笑了,這聲笑沒有半分溫度。
“尚書大人可知,一石糧草夠多少將士吃一日?”
戶部尚書噎了噎。
含糊道:“大約……數十人吧。”
“是五十人。”
皇帝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
“尚書大人雖未上過戰場,但掌管糧草運輸,卻不知將士日常所需?”
戶部尚書額角隱隱滲出冷汗。
“陛下,臣乃是按將士吃飽穿暖算的,若是有誤,便是鎮國公虛報了糧草所需。”
鎮國公怒到:“你個鱉孫,每每送到北境的糧草都有短缺,現下還敢說我虛報!”
皇帝心道:這事,你我都知道,但現下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
“好,那就依尚書所。北狄騎兵若真要挑釁,何必費盡心機潛入境內,卻只劫走數十人一日的口糧?
是嫌我鎮北軍的箭不夠利,還是覺得朕的鐵騎踏不平他們的王庭?”
鎮國公適時開口。
“陛下明鑒。北境貿易開放后,常有北狄牧民偷偷越界,或為換些鹽鐵,或為求醫問藥。
多是零星散戶,不成規模。此事,鎮北軍已加強巡邏,日漸減少。”
戶部尚書見皇帝沒有再執著于糧草數量,松了口氣:
“陛下,萬不可如此偏袒鎮國公。若此次只是試探,日后便是十石,百石,千石。”
百官聞點頭,紛紛附和。
“陛下,戶部尚書,此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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