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數日的路,累得氣兒都喘不勻了,白弋才摸到自個兒家門口。
沒成想水還沒喝上一口,飯也沒來得及叫人端上桌,倒先被自家孩子擋在了山門前……
辦起正事的白弋是很認真細心的一個人,從京城接連暗殺探子還叫別人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就能看出一二。
心頭有事,白弋也沒心耽擱,拿到東西緊趕慢趕的往翊閣走。
翊閣所處之地偏僻,群山環繞,較之南域松南谷相比,只是沒有霧氣,毒蟲蛇蟻是沒見少的,這才是白弋等人不選擇車駕的主因――路不好走。
路上有清洗的地方,但五個人硬是沒誰帶了換洗的衣物,導致一路走來風塵仆仆。
再加上老鉆樹林子,發絲上免不了夾帶幾片綠葉,偶然間揚起的風還時不時拐上浮于地面的灰塵對著他們的臉來一記親密的問候,簡單點來說,現狀比討飯吃的好不到哪去。
守山門的人哪能看得出面前的人是他們的前閣主啊,還以為這年頭叫花子都有美人陪侍了。
“這里是門派要地,來者何人,若無事請立刻離開。”敬業的弟子這么說道。
白弋挑眉,呦吼,還挺懂禮數。
“雖然不清楚我現在應該是個什么職位,但面見閣主是綽綽有余了,喏,我的令牌。”粗糙起皮的手將保養精美的令牌交了出去,弟子看了一眼,認出這令牌是何人所有后立馬恭敬的后退一步,讓開山門。
見令牌如見人,手無寸鐵之人守不住信物最多說他一句懷璧其罪,可惜可憐。但在翊閣,他們只信奉一句話:人在東西便在,所以絕不可能有丟失亦或是被奪走的風險,只會有被轉交,繼承以及就是本人的肯定。如果因此出事,他們也毫無怨就是了。
“多有得罪。”
有看大門的職責在身,這位弟子不方便帶路,當然,白弋他們也不需要人帶路,可話要說的漂亮,不能得罪人。
白弋點了點頭,直奔翊山廳而去。
他在翊閣的確沒待幾年,可怎么著也是做過閣主的人,去正堂這種小事還是難不倒他的。
……
白寒月擺弄著矮幾上放置著的卷宗,把東西按照名字擺放好后又打亂重新按照年號時間排序,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看得出來,能這么干的人不是閑的就是想得多的。
“嘿,可愛的小寒月,想舅舅了嗎?”白弋踏進翊山廳陪白寒月聊家常去了,四季刃這里也不消多說就自行回了她們的院子,收拾整理自己慘不忍睹的造型,不照鏡子不知道,照了鏡子嚇一跳,憔悴,太憔悴了,趕路倒是沒什么,但和主子一起趕路,眼神中都透露出了難以喻的疲憊。
白寒月聞手下一頓,抬眼看去,舅甥兩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之下,只余良久的沉默。
白弋臉笑僵了也沒等來白寒月一句問候,仿佛空氣在這兒是被凝滯了一樣。
破局只看誰先開口,以白寒月的性子,她能和某人遙遙相望直至天荒地老,她是不嫌麻煩,因為閑不住的大有人在。
“我那么老遠趕回來,你就不能夸我一句嗎?或者說聲辛苦了也行啊。”白弋委屈,他姐姐多溫柔的人,怎么就生出這么個高冷的女兒,難不成是他姐夫在隱隱作祟?
不懂,但說實話,欣慰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