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出幺蛾子,你讓我干看著嗎?”
林浣生:“所以大少爺說,如非必要。”
下之意,如果勸不住祈愿,那就隨她去吧。
祈愿嗯了一聲,她看著前面被簇擁的程榭,沒再說話。
程老爺子的骨灰,一直都是程榭親手捧著的,放在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里。
他這兩天消瘦了不少,身上黑色的刺繡西裝也顯得有些空落落。
程瀾本不應該在場,可此刻他卻站在程父身側,跟著程家人一路。
祈愿也來到了墓碑前。
“子孫上香,送花吧。”
程父,程夫人,程榭的叔叔在先,而后才輪到程榭。
跪在墓碑前,程榭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名字。
“爺爺,您放心吧。”
本該結束繼續的獻花,卻在程榭點燃香后,被程父低聲阻止。
“程瀾,給你爺爺上炷香。”
程榭瞬間抬眼,薄紅的眼眶淚水未至,就已經將眼尾熏的赤紅。
“父親?你說什么?!”
程老爺子生前,一直不認,也不想認程瀾。
所以程瀾的戶口不在程家,族譜上也沒他的名字。
可結果在程老爺子的葬禮上,在程家的旁支親戚,緊密世交好友的面前,他卻讓程瀾給程老爺子上香。
他不僅不顧及程老爺子生前的意愿,還等于是告訴所有人。
程瀾的身份將不再尷尬,他是程家的兒子,是能上香進族譜的程家后代。
這也意味著,他也能進程家的公司,能繼承程父的遺產。
公司管理權,在程榭滿二十三周歲后,是程榭的。
可現在,是程父把持。
程榭現在只是光桿司令一個,他從程老爺子那繼承來的遺產也只有一半。
另外一半,有三分之一是程夫人的,另外三分之二,在程父手里。
程榭深深喘了口氣,冷空氣進了肺腔,陰雨仿佛化作眼淚,聚集在他眼眶。
孤立無援,無能為力。
“死者為大。”
少女清麗冷淡的聲音打破沉默和抽泣。
“程老爺子生前沒認過的,怎么死了還逼著人家認呢。”
程夫人不自覺松了口氣,可程父卻是皺了皺眉。
他威嚴的表情展露不滿。
“祈小姐,你跟犬子交好,可這畢竟是我程家的家事,現在這里面躺著的是我的老爹,請你尊重我父親,尊重我程家的家風。”
“程瀾是我兒子,認祖歸宗,為長輩盡哀,這是人倫綱常。”
祈愿細眉擰起,她還想再說,卻被程榭一把抓住了手。
他仰起頭,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算了,祈愿,算了……”
別再說了,別再為他出頭,也別再為他撐了。
程父背起手:“祈小姐,我知道你跟我這大兒子有些恩怨,可喬家的事跟我們程家沒關系。”
“無需多,若是耽誤攪亂了我父親的送葬儀式,我是一定會計較到底的!”
程榭用力的握住祈愿的手。
“別說了…別……”
突然,凌亂的腳步伴隨一聲冷厲的高喊傳來。
“我看誰敢讓她閉嘴!”
小步跑來的幾十個黑衣保鏢圍了墓園,一頂接一頂的傘讓開一條路,有一道身影,匆匆趕來。
“趙卿塵…”
祈愿氣順了些,在對視的第三秒,祈愿也終于發現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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