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七天,程老爺子的骨灰送進墓園,最后一次吊唁,只余下程家的親朋好友。
祈愿和趙卿塵作為程榭的好友,理應陪同獻花吊唁。
早上八點半。
從程家老宅出發,頭車開路,緊隨其后的就是程家人,和前來送葬的親朋好友。
清一色黑色的豪車,前前后后堆了幾十輛,其中不乏護送的保鏢和更方便出面的打手。
四月谷雨,人間正潮濕。
送程老爺子骨灰這天,也下了細密的小雨,天是陰的。
祈愿坐著自已家的車跟在程家人的后面,是林浣生跟著祈愿一起來的。
祈家的其他人沒有來。
于禮不合。
祈家和程家不是世交,送葬大多都是關系親密的人才適合到場。
祈愿和程榭是好友,她去可以,別人再去,就難免顯得殷勤。
祈愿的心情也有點沉重。
一路上她沒怎么玩手機,也沒嘻嘻哈哈的跟人開玩笑。
程榭這么難受,她心里也舒服不起來,一口氣壓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人都是多思的生物。
她難免會觸景生情,聯想到自已。
她父母兄長正值壯年,可祈老太爺和林管家已經是垂暮之年。
能再活二十年,已經是非常高的高壽了。
推已及人,她也愈發的能理解程榭的難受程度。
她都想好了,以后再也不氣祈鶴連了。
愛在海上飄著就飄吧,只要記得回家就行了。
看了眼時間,始終沒收到趙卿塵的消息。
祈愿皺了皺眉,給他打去了電話。
鈴聲響了一會,才終于被人接通,趙卿塵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喂,祈愿。”
他聲音透著淡淡的疲倦和低啞。
祈愿:“你到哪了?”
趙卿塵:“馬上出發。”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祈愿還是沒指責質疑他。
雖然她們三個是好朋友,但兄弟之間的感情,或許和朋友之間的也不一樣。
趙卿塵說有事,就是有事,總歸能趕到就好。
“我這邊快到了,如果有什么意外,那我先撐著。”
趙卿塵嗯的一聲,像是隨口應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到。”
電話剛剛掛斷沒有三分鐘,車子的速度就開始下降了。
祈愿眉頭微微皺起,前座的林浣生也適時回頭。
他目光略沉:“大小姐,到了。”
林浣生下車,走到后座打開傘,隨后他打開車門,傘面前傾。
祈愿下了車,光潔束到腦后的長發利落干脆,黑色的長裙端莊肅穆。
“小林,我們走吧。”
雨天路滑,管家有職責在撐傘的同時,把自已的手臂給家中女性主人挎住,以做攙扶。
但祈愿不需要,他就收回了手。
“大小姐,大少爺在出門前叮囑過我,如非必要,請您不要過多參與程家的家事。”
祈愿站定,身后西裝革履卻難掩健壯高大的十幾個保鏢也同時停下腳步。
“不要過多參與,是什么意思。”
林浣生垂首:“程立業是個拎不清的人,如果下他們的面子狠了,難保他不會靠近喬家,如果回上這口血,會有點棘手。”
祈愿濃黑的睫毛顫了顫。
“你知道今天程瀾也在場嗎?”
林浣生點頭,而祈愿也很快接了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