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著沒動,目光落在“火光照在臉上像淚”這一句上,呼吸微微一頓。
空氣忽然變得粘稠。
耳邊響起細微的噼啪聲——不是現實中的聲響,而是夢里的。
火焰舔舐紙張的聲音,雨滴砸落地面的回響,還有女人壓抑到極致的抽泣。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紙面,指節泛白。
“那天”他聲音很輕,像是自自語,又像在回應某個不存在的人,“我也在。”
蘇晚晴心頭猛地一震。
這不是比喻,不是文藝表達。他說的是“我在”。
可那是1943年的上海,是戰火紛飛的孤島,是他尚未出生的年代。
她沒有追問,只是靜靜看著他。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崇拜的從來不是一個天才編劇,而是一個背負著無數亡魂記憶的幸存者。
當天下午,陸知微召集核心團隊召開閉門會議。
會議室窗簾拉緊,投影屏上只顯示一行字:“母版·僅限現場觀看”。
“從今天起,《我記得》的所有原始母帶,不再做數字備份。”陸知微站在中央,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我會將‘烈士焚名單’這場戲的原始膠片,交給老吳親手沖洗三卷。”
眾人屏息。
老吳是國內最后幾位堅持銀鹽沖印的技術大師,年過七旬,雙手布滿燙傷疤痕。
“一卷送給中國電影資料館永久收藏,一卷存入上海檔案館抗戰專題庫,第三卷封存在dread總部保險庫里。”陸知微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數碼會壞,服務器會塌,云端會被刪。但銀鹽膠片,只要避光防潮,能活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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