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城市還在沉睡,而網絡早已沸騰。
程墨的萬字長文《當影像成為證》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在學術圈與輿論場同時引爆。
他以考古般的嚴謹,逐幀分析《孤島1943》中出現的每一份文件、每一句暗語、每一次電報編碼規則,甚至劇中人物佩戴的手表型號、皮鞋磨損方向——全都與1943年上海地下黨特工的真實裝備記錄完全吻合。
“這些細節分散于英國國家檔案館、東京大學戰時文獻庫、莫斯科近衛軍情報處微縮膠片”程墨寫道,“沒有任何一個編劇能憑空掌握如此龐雜且冷僻的信息網。除非——他不是在‘編’,而是在‘還原’。”
文章末尾,一行加粗的黑體字如刀刻般刺入人心:
“我們或許該問——是誰在替那些沉默者發聲?”
六個小時后,抗戰史權威秦昊親自致電制片公司。
電話那頭的聲音顫抖:“我母親是1942年撤離上海的交通員。她臨終前最后一句話是‘名單燒了就好,他們就安全了’和劇中許昭陽說的一模一樣。這部劇不能只是娛樂產品。我要發起‘口述影像檔案計劃’,把每一幀畫面都當作歷史證來保存。”
與此同時,劇組化妝間里,杜姐紅著眼眶交出一本泛黃的手稿。
“這是我姑媽留下的。”她聲音輕得像風,“她是軍統女諜報員,代號‘青鸞’。這本回憶錄從沒對外公開過。”
蘇晚晴翻開第十七頁,指尖驟然一顫。
紙上的字跡斑駁卻清晰:
“最后一次任務前夜,她燒毀所有聯絡名單,火光照在臉上像淚。”
一字不差。
正是陸知微筆下,許昭陽在暴雨夜焚燒名冊時,蘇晚晴親自執導的那一幕臺詞。
她立刻打印兩份文字,一份來自杜姐的手稿,一份來自劇本終稿,整齊并列。
紙張并排躺在辦公桌上,仿佛一場跨越八十年的對話。
陸知微走進辦公室時,陽光正斜斜切過桌面,照亮那兩行重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