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進夢之前,”她在耳邊說,“告訴我一聲。我在外面守著你。別再一個人回來了。”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驕傲獨立、質疑一切的天才女導演。
她是第一個真正看見他靈魂裂縫的人,并選擇用自己的體溫去填補。
夜深,劇組微信群炸開一段視頻——是攝影助理偷拍的幕后花絮。
畫面中,火光搖曳,女人焚信,風吹信紙墜入雨幕。
畫外音響起陸知微的聲音,低沉而清晰:
“歷史不該被美化,也不該被遺忘。
它應該被還原成血、淚、煙和一封再也寄不出去的家書。
我們拍的不是戲,
是無數人曾真實活過、愛過、痛過、死過的證據。”
視頻末尾,一行彈幕刷屏般浮現:
“原來有人,真的能用夢境為逝者立碑。”凌晨三點的片場,死寂如墓。
風穿過空蕩的審訊室布景,鐵窗框在月光下投出斑駁的影,像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陸知微靠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
他不需要火——夢境里,那根煙早已燒盡,灰落在1943年的青磚縫中,混著血與銹。
他閉上眼,耳邊再度響起皮鞭破空、骨頭斷裂的聲音。
不是音效,是記憶。
林婉如被吊在房梁上的第七天,許昭陽——那個扮演她的演員——在拍攝時突然口吐白沫,瞳孔失焦。
醫生說是急性應激反應,可陸知微知道,那是靈魂的共振。
“她說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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